城里总是灯火通明,总是车轮滚滚,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再无人体会,总是不停的为着一个又一个的欲望向前冲,心里的空洞却越来越大,想逃离的时候发现无处可去,安静下来的时候总是心慌意乱。常想起山脚下的老房子,想起雨天打滑的泥泞路,想起飘香的槐花,想起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那时不知路途遥远,只觉得山那边就是终点,知道翻过了山就有人会在等待,一声呼唤竹林深处就有人会答应.
清晨传来母鸡咯咯的叫声,鸡窝里并有热乎乎的鸡蛋,于是早餐就有了颗白煮蛋,一切的美好都是从此刻开始,路上传来相互招呼的声音,仿佛所有人都彼此相熟,知道又是赶集日,用白白的大米换来一大口袋胖胖的米花,好像吃米花的日子总是在雨天,雨水延着屋檐哗哗的落在天井青石板上,日久经年留下抹不去的痕迹,雨点拍打着瓦片滴滴答答,风吹弯了房前的竹子,灰蒙蒙的天空,泥土的味道弥漫整个空气,坐在门槛上呆呆的望着天空,这番天地宁静而美丽。
一碗煮的软软的挂面,加点猪油,加点自家酿的酱油,加两根自己种的青菜,撒一把门口花盆里种的香葱,香味可以弥漫整整一下午,没有多余的调料,却是最美味的期待。午后,她总会轻轻摇着扇子,微风中总是能甜甜的入梦。
黑夜总是来的很早,昏黄的灯光星星点点洒满整个村落,夏天的夜晚,灯光总会扛不住压力的微微闪烁,她做的泡菜总是酸味刚刚好多一分都是浪费,泡菜加上泡椒在油锅里很快翻炒出锅,泡菜的香味就留在了灶台之间,用竹箕将煮的半熟的大米沥干,大米放到竹蒸笼上蒸十来分钟,并会悠悠传出带着竹子香气的米饭味道,将鸡蛋打散加上刚沥出的米汤,放点盐放点猪油放在快熟的饭蒸上几分钟,所有饭菜都出锅,在耳锅里放上水,将胖嘟嘟的红薯放入留着火星的灶台里,用灰烬埋起来。将几勺蒸蛋混着一碗米饭就着清炒泡菜,足足可以吃三大碗。饭后耳锅里的水被火星烧热,灶台里的红薯被焖烤的软软,皱巴巴的皮像极了她额头的皱纹,甜甜的烤红薯是每天必吃的饭后餐,尽管常常上火的牙疼,却总无法割舍。
这里的夜很长,没有电视的世界时间总是过的很慢,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蛙声虫鸣仿佛8点已是深夜,早早上床睡觉,用稻草铺的床一动并能听进稻草哗哗的声音,让人觉得格外的安宁,还是那轻轻摇动扇子的手,时不时会摸摸额头,也不知道在自己睡去后什么时候才停止摇动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