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里,我的父辈弟兄三个算是很和睦的,我们小时候每年过年都是一大家人在一起过,虽然我和姐姐很少上过年夜饭的饭桌,当然还有妈妈,因为桌子实在太小了,他们大多数人都怕冷所以爸爸都是把小饭桌放在我们一家五口睡觉的火炕上,火炕连着锅灶,妈妈在锅灶上一个一个的炒菜,姐姐要帮忙烧火,而我趴在锅台边看着妈妈炒菜,有盘子盛不下的肉块妈妈就给我放到小碗里让我吃。姐姐从小不吃肉,所以她在烧完火后第一时间跑去找她的伙伴玩去了,家里人多了,这种气氛里弟弟总是被爸爸抱着坐在席上,大家逗他玩,姐姐终于不用看弟弟了,她也是快乐的。
在农村很少有这种父母离世了,弟兄们还能一大家,其乐融融在一起过年的,多的是弟兄打架,妯娌骂街撒破脸的。所以我很高兴我有这样一个和谐的大家庭,他们或许也吵过架但是我们孩童没有见过他们翻脸像村里别的村里人那样骂过或者互相不来往的。如果说他们之间的不和谐,那就是小叔和我们分家的那几年。
结婚后的小叔暂时没有生意可做,在村里经常和人打麻将,爸爸为此训过他几次,但是他毕竟是成年人了,对爸爸的话也是说一时我听听,说多了我烦的状态。他和小娘都不擅长种庄稼,对农活也不上心,我记得有年农忙大家都急急忙忙抢着收麦子,白天割了麦子捆好,到傍晚就用架子车要拉回去晾在场院里,小叔不肯用架子车拉,非让爸爸用三轮车给他把麦子拉回去,爸爸骂小叔年纪轻轻不知道出力,一身懒病,三轮蹦蹦车是要加汽油的,汽油是要钱的,一天不知道挣钱就知道偷懒。当时地里拉麦子的人多,小叔爱面子,对爸爸的指责心理不满,说爸爸就是个守财奴,有车不用就知道卖力气,爸爸气的几天都不搭理小叔。
小娘在村里住时就是我们村里的一枝花,她穿衣服时髦,也会打扮,当然这些都是需要金钱支撑的,但是她和小叔都是农民,两个不擅长农活的农民在家在把他们做生意挣的钱花的差不多后,就开始了吵架的日子。小娘怀了孕不舒服,也不能那么美了,就开始不顺心给小叔找茬,小叔为了躲清净又跑去打麻将。两个人闹的最凶的一次小娘哭闹着掀翻了麻将桌要不是村里人拦着差点和小叔打了起来,这件事一时间成了村里的笑话儿。
爸爸在家气的不行又把二叔叫了回来,二叔狠狠的批评了小叔,“我们家虽然穷但是从没在村里这样丢人,房子给你们盖的没谁家阔气?还是让你们伺候老人了?背贷款了?两个人的日子都过不好还想上天呀!过不下去就别过了。怎么还听说你觉得分家分的不公平?大嫂嫁过来这个家里就一口大铁锅是家当,你要,现在就砸了给你分一半拿上滚,分家时非要把咱哒的唯一一张像拿你屋去说你供着,你就一天让咱哒看你这么过日子的……”
二叔在我从小的记忆里就是很威严的,我们这些孩子都很敬重他也没有一个不怕他的,我没想到连小叔和小娘也那么怕他。这次骂的他们两个人居然没有一个敢吭声的,小叔最后声泪俱下的给二叔保证了以后再也不打麻将,和小娘好好过日子。
小娘让二叔给小叔在城里重新找个生意做,说孩子都快出生了,他两都不是会种地得人得养活孩子呀!
二叔没有说什么第二天就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