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深秋。
俏也记不得从坎昆回来到底有多久了。关于坎昆的一切好像掏空了她的心。 所谓刻骨铭心大概不过如此。她每天并不是处于一种麻木, 而是处于一种楚痛,那种痛从醒来开始, 到闭眼为止。 痛与俏也朝夕相处, 如影随从。 俏也慢慢习惯了和痛苦做伴。 她终于知道所谓爱一定会藏了痛, 没有痛便不能体会爱。 曾经有过的爱,她没有好好抓住就稍纵即逝。 如今只剩她自己飘流在纽约的大街小巷, 听任她的心游离在灵与肉之间。
就在这样一种无尽的失意中, 她机械地重复着自己的生活, 不再期望任何奇迹。
那一天, 她下班走出8大道的办公楼, 远远看见街角一个男人的样子, 她的心猛然跳动了一次, 难道那是自己朝思梦想的迪戈吗?一定是我在做梦, 他怎么可能穿着西装出现在曼哈顿?可是那人挥手径直向她快速走来,越来越近, 俏也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那的确是迪戈! 千真万确, 那是她的迪戈! 他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笔挺西服,比她记忆中的还要英俊百倍, 俏也好像看看一个美好的电影慢镜头, 一头卷发的迪戈正在向她走来!
迪戈一把抓住了她的两只手, 说不出的兴奋: “可找到你了, 我的小鸽子!” 俏也怔怔地说不出话,惊喜万分又疑问千万。 迪戈说: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你还没有嫁人吧?” 俏也摇摇头。迪戈马上就搂住了她的身体, 给了她一个深长缠绵的吻,他的唇还是那么温暖有力, 就像她无数次幻想的那样。 他们忘记了周围人来人往的嘈杂人群,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忘记他们曾经分离了那么久。 俏也听任自己陈醉在这个等待已久的时刻里。
等二人稍微镇定下来, 俏也终于开口问到: “你怎么到纽约来了” 迪戈说:“你知道你肯定有很多问题, 我也有很多问题,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 于是二人找了一个最近的西餐馆一头坐了下来。 迪戈一定要和她坐在一边, 说这样可以一直搂着她。女招待见怪不怪, 很镇定地让他们点了菜。他迫不及待地首先发问: “你为什么离开一个多月都没有和我联系? 真的不想我吗?” 俏也于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从丢了行李开始,到怎么找到溶洞的电话号码。
当他听到俏也误以为他已经有了老婆时哈哈大笑: “那一定是胡赛接的电话, 他的英文最臭了。那天我的确是在忙着给景区装新的WI-FI。”俏也继续说后来其实拿到了他的手机号码, 但是他已经消了号。 俏也问他为什么消了号, 迪戈稍微犹豫了一下说:“这么巧, 我的手机当时也弄丢了。但是我后来和同事联系过, 他说有个亚洲女人曾经打电话找过我, 我猜就是你。” 俏也没有继续追问, 过去发生了什么似乎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现在就坐在她的身边。 俏也又问:”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我知道你的公司名字, 所以省力多了, 而且你的中国名字非常独特,我花了2天地时间就找到你了。”俏也仍然有个最大的疑问:“你怎么来的纽约?” 当然她不用问就知道他为什么来纽约。
迪戈一边搂着她一边不时地亲着她的脸庞,给她说了来龙去脉: “其实我父亲在墨西哥是个非常富有的商人, 他早就希望我来美国帮他发展生意。 但是你知道我和父亲的关系不太好,当初我就不想听他的摆布去了坎昆。你离开以后一直没有和我联系, 我真的不怪你,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我想只有我来了美国才有机会和你在一起。但如果没有父亲的帮助我根本没有办法拿到签证。 所以我辞了职回到老家去找他,
并且答应他我会来美国帮他的生意。 宝贝, 真对不起, 让你等了这么久。”说完就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几下, 然后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从此在一起, 再也不要分开好不好?”俏也的眼睛都湿了,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这似乎是俏也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她爱的男人终于失而复得坐在了她的身边, 俏也更感动为了能和她在一起他几乎放弃了他的生活。 面对这样一个深情的男人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迪戈笑着说:“现在我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我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俏也不好意思地承认:“我也差不多。”两人吃得狼吞虎咽, 风卷残云。 离开的时候迪戈在她耳边悄悄地说:“宝贝, 我想你想疯了。你和我去酒店还是我们一起回家?”俏也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脸有点红, 小声说: “那回家吧。”
“回家”二字在此刻听起来如此悦耳, 意味着她和迪戈有了共同的归宿, 意味着他们结束了互相寻找的过程。他们相互依偎着,
手牵着手, 汇入了曼哈顿的滚滚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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