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子·群芳过后西湖好
北宋·欧阳修
群芳过后西湖好[1],
狼藉残红[2],
飞絮濛濛,
垂柳阑干尽日风[3]。
笙歌散尽游人去[4],
始觉春空[5],
垂下帘栊[6],
双燕归来细雨中。
注释如下:
[1]过后:凋零。西湖:指颍州西湖。欧阳修暮年曾于颍州退居。
[2]狼藉:散乱的样子。残红:落花。
[3]阑干:纵横交错的模样。
[4]散:分散,由聚集而分离。
[5]春空:指春逝之后的空虚寂寥。春,春天,春日;空,空虚。
[6]帘栊:指挂着帘子的窗。帘,帘子、帘幕;栊,窗棂。
欧阳修是北宋词坛巨擘,文风淡远清丽,语言明丽隽永,《采桑子·群芳过后西湖好》是他退居颍州之后所作,格调安闲,寄情山水的志趣卓然而显。全词意境清幽,描绘出了暮春时节略显萧疏却依旧宁静安然的景象,虽是在写残春,却无伤怀之意。
上阕首句“群芳过后西湖好”总领篇,开门见山。后文种种,实际上都是对西湖之“好”的具体描绘。群芳过后,意指百花凋零的时节,也就是暮春,暮春时节,春将逝,但阜阳西湖的风光却仍十分美好。如何好呢?自是“狼藉残红,飞絮濛濛,垂柳阑干尽日风”。落花盈盈,点点残红在杂沓的枝叶间尽显风情,濛濛柳絮随风,柳枝垂落,摇曳之间生姿,尽显一片迷蒙意境。落花之静,飞絮之动相合,更显出一种怡然的情趣。
下阕,词人词锋由实及虚,通过对“笙歌散尽游人去”这一虚景的描写,更强烈地映衬出了此刻西湖的宁谧,而这种宁谧,恰是词人所乐见的。虽然残春之宁谧,总让人感觉有些空寂的惆怅,但这种惆怅却并不令人伤怀。细雨微微间,缓步回屋,帘栊未下之前,目见双燕穿破细雨斜掠而过,燕的灵动与暮春的寂静相映,别有一番疏淡与安闲的逸趣萦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