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贝螺是我的真实身份,我来自遥远的星球。一次跟随族人出去旅行,不小心掉队与同伴分离,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永远留在了地球一一这个陌生的世界。
我在地球上呆了多长时间,也无法用时间丈量,也算不清楚,也许是几亿年,也许是几百亿年,甚至是几千亿年,最终凭借自己强大的求生欲望,终于成为主宰地球的人类中普通的一员,慢慢地也适应了人类的生活,从一个母体中的胚胎脱颖而来,从婴孩到少年到青年的成长历程,每一步都没有少走,也没有走捷径,就连人生浪漫的爱情,婚姻都一一经历,但最终还是败给强大的内心与尘世。
一次,我偷偷潜入家中寻找自己心爱的东西,其中包括妹妹送给自己的一把菜刀,亲眼目睹了丈夫与情人缱绻缠绵的故事。由于情绪失控,一怒之下拿起那把菜刀,磨刀霍霍向猪羊,终究因为势不匀,自己倒在血泊之中,只能给医院狠狠投资了一笔。一天趁看管的护士不注意时,我纵身跳下床,飞出了高楼的窗户,带上儿子开始了漫长地旅行,寻找飞回故土的路,飞过高山草甸,江河大海,来到了一个类似可可西里的荒原,遭遇了风雪的肆虐与狼群的袭击,还有响马的打劫,在混乱中丢失了儿子,我千呼万唤,千寻万找终不得,白天黑夜都奔赴在寻找儿子的路上,越走越远。为了维持生活,我曾帮牧民赶过马放过羊,曾在工地帮人扛过沙子水泥,也曾帮别人做过被人吆来喝去的店小二……后因在工地上干活时不慎受伤,工友为帮助自己向工头借钱,工头不但不借还侮辱了工友与自己,我一怒之下一脚将地上的一桶和好的水泥踢向了工头的脑袋。他瞬间僵化成一个活泥塑像。
我振动翅膀又开始了远行,一边飞一边寻找自己的儿子。在飞过座座高山时,忽然大地像一条发怒的狮子,猛烈地摇着背和尾巴拼命地狂飚起来,刹那间地动山摇,河溢海啸,高楼大厦瞬间化为尘土,人们呼天喊地,迅速向高处奔去,我飞速向低处飞去,这时匍匐在地上的高压线粘住了我的双腿,让我动弹不得,我拼命地挣扎,终于挣脱了,可身下的大地已经全部被海水吞没,我只能潜入水中找儿子,淹没在水中的有太多的熟人,可一个亲人也没有,儿子更没有,只见同事及同事的儿子迷离着眼睛倒在水中,我在慌乱中用两只胳膊各拖了一个,迅速地带着他们飞岀了水面,往高处飞去,但一出水面发现四周除了高耸的悬崖绝壁,就是海水了,我拼命地向悬崖的顶上飞去,只见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飞向悬崖顶,一直一直向上飞去,到底不知道飞了多少时间终于迎来了正常的陆地,国碑上赫然写着“波兰一一华沙”,清晨一缕明媚的阳光,睡眼惺忪,徜徉在山顶,透过笔直的白杨树干照在我们的脸上,我把他们放下并解下我背上的行嚢,递给他们并挥手告别。
我又一次努力振动翅膀,飞速返回,飞过无边的大海与沙漠,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色的混沌世界,我一头扎进去,我要找我的爸爸妈妈、兄弟、还有两个儿子。只见里面浮尸遍野,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熟悉的不熟悉的,已经成为了一个死亡阵地,人挤人,人挨人,人压人,黑压压的一片,我想蹲下身子,可是连一个放脚的地方都没有,我一边哭喊,一边悬浮在空中用手一个个地拼命翻过他们的脸,特别是一些与儿子年龄相仿的孩子们,他们迷离双眼,几乎将要失去最后的意识,口里不停地喊我"妈妈”,我也认不出来到底哪一个是儿子,哪一个不是,因为他们的相貌与发型都一模一样,目光呆滞,眼神迷离,但都有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忽然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我的眼帘,那是同事老苏的大儿子,他迷离着双眼喊我阿姨,我来不及多想一手托起他,又不死心继续向前翻,终于找到了我的儿子,我用另外的一只手一下子托起儿子,托着他们两个从几百万米的海底从拼命地向上游去,不知游了多长时间,终于托着他们两个来到了海面上,可四周的高山如岀鞘的刀剑一样矗立在眼前,笼罩着阴森恐怖的氛围,我稍作休息,又拖着他们俩飞向刀尖,逃离了悬崖,越过火山口,飞过千山万水,终于来到了有阳光的地方,我小心翼翼地放下他俩。
我正准备再次飞回去找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们,但我的梦已经醒了,泪水打湿了眼眶和枕头,卧室四周只有黑漆漆的一片。我翻了一个身坐起,回想着梦里的每一个镜头,一切仿佛都是近在咫尺,又显得遥不可及,梦里的场景逼真得都让我怀疑,自己真的就像那个电影巜长江七号》中的长江七号一样来自外星球吗?梦中的自己有了很多特异能力,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心里的疑问一个接一个,有这样的星球,还是没有?打开窗头的夜灯,拉开窗帘,向窗外望去,上下一黑,无边无际的黑暗涌向了周围,也涌向了远方,于是我的答案也淹没在这茫茫的夜色中,化为一粒尘埃⋯⋯
这才想起来杨绛先生所说:“你的问题在于,书读得太少,而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