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先告状的自如,我没屈服

“在强大的机构面前人们往往除了服从别无选择,但是我不愿意,”他说,“我要把他们拖上战场,我不一定能赢,但我会让他们觉得痛,让他们害怕有十几二十几个像我这样的人站出来,让他们因为害怕而迅速地改变。”

这是柴静《看见》中的一个关于五毛钱的故事。郝劲松当时还是一个学习法律的学生,因为在地铁使用了收费厕所,认为收这五毛钱不合理,把北京地铁公司告上法庭。

这个故事给了我力量,也唤起了我的某些记忆。

今年是我毕业的第十年,除了刚毕业的三年住在公司宿舍,剩下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用自如,总共住了 2183 天,时光计划 16 级满级用户。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如还都不错,虽然价格高一些,但体验还不错。最近不想合租了,在退租的时候经历了一些烦心事。

3 月 24 日,我提交了退租的申请,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提前退租,需要交一个月违约金,另一个是转租,一个月之内如果转租出去了,能减免 50% 违约金,就算没转租出去,也可以减少 30% 违约金,想着能减免违约金,我就选了转租。

3 月 29 日,是我在申请的时候选的搬离时间,在我搬走后,我发现生活费用并没有结算,房租也是正常计算,这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按照转租的规则,等一个月能减 30% 的违约金,但由于这一个月我只住了 6 天,相当于 20% 的房租,还多损失了半个月的房租,这时我就意识到了转租的坑,想直接改成退租,发现即使我在 29 号已经搬走了,由于合同要求需要提前 15 天申请退租,依然需要补足15 天的房租,到 4 月 7 号,既然如此还不如转租先挂够 15 天,如果还没租出去再改成直接退租。

4 月 7 日,够了 15 天,改为了直接退租。

4 月 8 日,办理了退租。

我本身的房租是交到了 5 月 8 日,从 3 月 29 日到 4 月 8 日,我并没有住,但是这期间的房租、水费和燃气费还是照常计算,所以即使提前一个多月办理了退租,最后只退了 200 多的服务费。

现在我对如何退租也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如果是已经提前计划好,比如一个月后搬家,这时可以选转租,搬离日期选一个月后,这样一直住着,违约金最少也能减少 30% ,但这种情况毕竟是少数,很多人大概都是找好房子就要搬了,即使申请的当天就搬,也需要多付 15天的房租以及水费燃气费。

我觉得这样的规定非常不合理。在我已经搬离且交了违约金的情况下,为什么还需要等 15 天?如果我提前 15 天申请了退租,那我还算不算违约呢?

《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十七条,明确规定:经营者不得通过格式条款不合理地加重消费者的责任。但自如的退租政策,强制要求消费者承担不合理的费用,甚至在已搬离且交付了违约金的情况下,仍需支付额外的房租和生活费用,这显然不符合消费者保护的基本原则。

《民法典》第四百九十六条,明确规定:提供格式条款的一方未履行提示或者说明义务,致使对方没有注意或者理解与其有重大利害关系的条款的,对方可以主张该条款不成为合同的内容。

4 月 7 日,我把这个经历发到了小红书,希望能给别人一些帮助。有个学法律的朋友看到了,让我打 12345 投诉试试,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就打了。

4 月 8 日,没等到 12345 的回复,却在小红书上等到了自如客服的私信。

留下联系方式后,下午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听起来非常专业,她的意思是合同就是这么写的,这么做没问题。而我想表达的是“从来如此,便对么?”,我只是质疑这个规定的合理性。所以我们根本聊不到一起。

而且像我在上一处已经住了将近四年,中间续约租 3 次,我已经不确定最初签约的时候是不是有这样的规定了,或者在这四年中,有没有变过,而且合同是在自如 APP 里的,返回给我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表达了这个疑虑,对方也只是说自如是不会修改合同的。

4 月 12 日,12345 发了个短信回访,我选择了没有解决,不满意,发现也没有什么下文。

4 月 18 日,我收到了小红书的侵权投诉通知。

我至今不知道哪里涉及名誉侵权了,甚至在这个事件中,明明是我被坑了房租。

我非常想有机会可以当面碰一碰,看看我这里的描述到底哪里是不真实的,是侵害他人名誉的。

我也很想知道自如是提交了什么材料说服平台认为我侵权的,但现在笔记已经不能被他人查看了。

而我要申诉则要提交一堆材料

我猜自如之所以选择这样的处理方式,是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像我这样的个体在面对公司这样庞大的组织时,往往是孤立无援的。公司里有专门的团队负责应对这种投诉,而大部分消费者由于时间、精力的限制,根本无法应对复杂的申诉过程。因此,即便自如在某些问题上并不占理,但由于大多数人不会申诉,这样的做法就变得简单又高效。

中间有很多次,我想过要写些什么,就连小红书也是拖了很久才发的。看到小红书的侵权通知也让我很气愤,但因为有很多别的事情,气劲过了,也没那么强的动力了。但今天读到《看见》中“我只是讨厌屈服”这一章,又给了我动力——不争馒头争口气。引用书中的一段话最为结尾:

“中国现在这种状况不是偶然造成的,而是长期温水煮青蛙的一个结果,大家会觉得农民的土地被侵占了与我何干,火车不开发票、偷漏税与我何干,别人的房屋被强行拆迁与我何干,有一天,这些事情都会落在你的身上”

就像柴静说的,他人经受的,我必经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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