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白慕起床的时候梁原已经在往桌上摆早餐了，楼下早餐店买的豆浆、油条、油饼，都是现成的。吃完早餐，梁原主动提出送仔仔去上学，每天上战场一样的日子终于可以结束了，白慕暗暗地感叹。真好！
带着愉悦的心情白慕轻快地迈入教室，学生们也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白慕心情很好。纷纷开始打探消息
“老师，今天遇到了什么好事情，这么高兴，是不是要放月假了。”
“你们觉得放月假我会高兴吗？”
“我们高兴。”
“可我不高兴，你们哪次放月假不是因为我们要监考。我宁愿上课，也不要监考。”
“别这样，我们都已经连着四周没有月假了。”
“等着吧，马上元旦，一起放。”
“元旦还有一个多月呢。”学生一片哀嚎。
“所以耐心等待吧！”白慕看到学生们一个个绝望的表情，坏心眼的内心暗笑。我都没有好好享受过一个假期，你们还想。
一节课是上的行云流水、妙趣横生。下课铃一响，白慕就开始收拾书本。有学生质疑
“老师你就讲完了？”
“完了啊。”
“你怎么能如此草率。”戏精们一脸的痛心疾首。
“你们还要怎样，该解决的问题我都解决了呀，没解决的是你们自己能解决的，自己下去好好巩固。顺便预习下一篇课文，下节课我要检查预习情况的。”白慕才懒得理他们的无理取闹呢。
在学生一片琼瑶似的挽留声中，白慕头也不回的走了，也不管他们那个脆弱的小心肝会不会伤上加伤。只知道继续下去，又要去听他们的抱怨、吐槽，自己还要知心大姐姐般感同身受的安慰他们。她才不要陪着他们疯呢。
晚上已经约好了去爸妈家吃饭，所以在吃饭之前她和梁原必须先解决掉去留的问题。白慕是内心早有了主意的，她相信梁原也做好了决定，现在只是要找个时间、地点，把各自的决定告知对方，统一口径，免得两个老人问起来，他们两个意见不一致，最后被教训的那个一定是她。
白慕给梁原打电话的时候，梁原还在律所和助理律师小杨在讨论去上海之前让他跟进的那个案子，这有可能是梁原接的最后一个案子了，他希望能有一个完美的收官。关于律所，还在上海的时候他就已经和合伙人杜军简单地说过他的打算。这次回来，就是要对自己的离开，做一些善后处理，尽量把律所的损失降到最低。
当初他和杜军两个人从开始筹建律所，到打开局面，再到形成现在的规模花了五年多的时间。本来以他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如此幸苦，他大可以在检察院继续从事他的检察官工作，或是直接入伙那些有了一定影响力的律所。可是他还是选择了和杜军一起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律所，他想证明他能凭自己的能力打下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那段时间，为了一个案子他和杜军两个人可以整夜整夜地分析、讨论案情，找到最有利于委托人的证据和法律依据。天道终酬勤，现在提起“易谦”的名字，在业内那也算是一块响亮的招牌了。“多才巧智，君子谦谦”这还是爷爷替他们律所起得名字。老人家希望他不要咄咄逼人、迷失本心，永远都不忘君子之风。
现在就这样要放弃了。梁原心内是不舍的，但是谁的人生没有一些不得不放弃的东西呢？梁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接到白慕的电话，梁原和她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然后又继续他的工作。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和杜军交接，今天是肯定做不完的。他和洛琰约定的时间是一个月，用一个月的时间来整理这边的一切，所以他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
四十四
两人约好的地方是仔仔学校附近的的一个茶艺室。白慕自认是一个俗人，因为从小贫血的缘故，连茶都不喝，哪里懂得什么茶的好坏，那些花里胡哨的茶艺表演她更是看着就头疼。实在是仔仔学校附近没有什么适合谈话的地方，再加上那家茶艺馆有两样茶食味道还不错，所以才选择了那里。喝茶白慕不懂，对吃的她还是很有心得的，要是妙玉重生，一个饮牛饮骡怕是都不能表达对她的蔑视了。
白慕没事到的早了点，正心虚地想是装个内行，点个梁原爱喝的茶了，就直接让他们上茶食呢？还是连茶都不点，就直接让他们上茶食。被妆扮的有一种穿越了的既视感的服务员一声礼貌地问候一打断，才发现，自己纠结的问题就没什么意义。因为她从来没有注意过梁原爱喝什么茶，在她看来茶都是一样的。
于是等梁原到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慕正就着一杯清水，兴致缺缺地吃着一小块凤梨酥。梁原觉得好笑
“不好吃？”
“还可以，就是没有什么喝的，他家除了茶和清水就不提供其他喝的。”
“我点个六安瓜片吧，这个是绿茶，适当的喝点，对身体也好。”
“好吧。”
还是梁原先开了口
“小慕，我还是决定要去上海了。洛琰现在的处境不太好，小舅舅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爸妈都希望我过去帮一下洛琰，虽然用处可能不大，但是我们还是想尽一份力”
“嗯，我知道了。”虽然知道是这个结果，但是白慕还是不开心。
“洛琰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把律所的事情整理一下，他在那边帮仔仔联系好了学校。如果你还要继续上班的话，这边可以先请假，开学我们会帮你联系学校的，如果你不想上班的话，也可以直接辞职。”
“我和仔仔不想现在过去。”白慕低着头小声地说。
“你说什么？”梁原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我说我和仔仔暂时不想去。”白慕还是低着头小声地说。梁原这下确定自己没听错了。
“我知道，让你做这样的选择很难，小慕。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洛琰孤军奋战。小慕你要是看到他们现在的情况，你也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的。”
梁原也猜测过白慕可能会拒绝，依她那个懒散怕麻烦的性子，让她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从头开始，的确不像是她能做的出来的事情。但是现在不是没有办法了吗？更何况自己会陪在她的身旁，有什么事自己都会替她抗下去的，她就这么对自己没信心吗？
“不是，梁原，我支持你的选择。只是暂时不能和你一起去而已。”
“为什么呢？”
“仔仔初三了吧，你也知道她和我小时候一样的，在学习上就不是那种特别天资聪颖的人。这个时候转学，肯定会对她的学习造成影响。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两边用的教材都不一样，更别说教学的方法和手段了，你觉得她能很快适应吗？”
这个梁原还真没想过。他自己是个学霸，当然不能理解像白慕一样的，只有点小聪明的人学习起来的痛苦。更何况他还不知道还有教材不统一这种事情。不是全国统一考试吗？教材不一样怎么考？难道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不对，人家有些孩子还直接出国了呢，那个连教育体制都不一样了，还不是学得好好的。
不过白慕说得也对，仔仔在学习上和她很像，的确不是特别优秀的那种。有的时候他看着仔仔，都觉得仔仔学得很辛苦，但是成绩却只能排个中上。当初他读书的时候可没这么累。他也曾想给仔仔请个家教或者报个补习班，但是白慕不同意。白慕认为仔仔在那样高手如林的学校里，能排在中上就不错了。她小时候被她妈和学霸姐姐欺负惨了，觉得只要不是倒数拖全班后腿就好。世界上优秀的人那么多，就不需要再多她们母女两个了。梁原都被她奇怪的想法弄得哭笑不得了。
梁原的思维高速地运转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