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的男女主人公来自零八年的一部电视剧《母仪天下》,故事以西汉宫廷为背景,以历经七朝的中国历史上最长寿的皇后王政君为主线,描述了封建社会西汉时期争权夺利的后宫生活。零八年我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初中生,因为学业繁重加上网络并不发达,所以只是跳跃式地看了几集。王菲的《传奇》里有句歌词说的真好: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在一群女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斗争中,有一个人的身影却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上,从及笄之年到花信年华。他可以说满足了童年时期的我对爱情所有的幻想。那个人便是宫廷乐师萧育,也是这个故事的男主角。他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深得宫女们爱慕,却对权势淡然。
女主角叫王政君,历史上也有这个人物。她生世悲苦,但并非绝色,资质也相当平庸,然而性情高洁,单纯善良。她在宫中结识了傅瑶冯媛王昭君等姐妹。傅瑶就是本故事的女二,她阴险且工于心计,在仇人面前凶残毒辣,在皇帝面前又妩媚动人楚楚可怜。
政君与萧育的初见不算唯美,萧育初期只是一个厮混在女人堆里的浪荡公子,他浅薄而花心,多情且滥情。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无事的宫女们和那些没有封号的家人子将立于花丛中深情吹箫的萧育包围的水泄不通,这其中就有王政君。优美而哀伤的萧声像缠绕的丝线,勾住了所有女孩的心。
再见时,王政君已深陷牢笼。宫帷中的算计与斗争防不胜防,政君那样一个单纯的女孩子自然逃不过有心人的“设计”。冯媛看着好姐妹含冤入狱悲伤不已,求救无门之时偶然间遇到正在吹箫的萧育。萧育答应了冯媛的请求去看看政君。萧育带着水和药来到暴室,此时的政君已经奄奄一息,或许人只有在绝望的处境下才可以不顾那些虚无的阻碍,比如世俗的眼光和封建礼教的束缚。喝下水的政君躺在萧育的怀里,一字一句地说:我记得你,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你了,可是我不能说,在这里我从来不能说真话。萧育淡淡一笑:有你这句话,我今日倒没白来。政君在迷糊之间想去亲吻萧育,却被萧育一把推开了。他说他不想趁人之危,如果政君出狱还愿意去找他,他就不会再放手。凭着萧育的水和药,王政君坚强地活了下来,而后被释放。但是萧育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推开就是一生的界限,逃出囹圄的政君再次被套上心灵的枷锁,她恢复了原本的高雅与淡然。
萧育却不改本色依旧频繁来寻政君。每次,都被她淡淡地拒绝,好似那一晚的情愫从未滋生。萧育认为政君是在口是心非,于是与她定下尾生之约。《尾生之约》的故事来自《庄子•盗跖》:“尾生与女子期于梁(桥)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讲的是一个叫尾生的与一个姑娘相约在一座桥上相会,不料下起倾盆大雨水面涨起淹没了桥面。尾生想起与姑娘的约定依旧站在桥面上等待,最后不幸被活活淹死。谁料萧育定下尾生之约的那天晚上也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政君看着外面的大雨如坐针毡,终于因为放心不下萧育赴了他的尾生之约。被雨水打湿的政君狼狈不已,萧育此刻突然出现把她拉到亭子里避雨。带着歉意,萧育在暗夜里为政君擦拭头发上的雨水。这本是一幅郎有情妾有意的画面,谁知道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太监的轻咳打破了原本可以发展的温情。政君误以为萧育与别人打赌拿自己做赌注,一下子忿意难平毅然离去。
政君原本是一名普通的家人子,她的命运注定是成为帝王的女人。不久太子的良娣意外死去,太子伤心不已。皇后为排遣太子心中苦闷安排了一次太子妃竞选,所有家人子在列。谁知在赶往太子宫的路上政君才发现吉品不见了。返途过程中她又遇到了萧育,萧育为了弥补当日尾生之约带来的伤害决定帮助她成为太子妃。太子果然在众多家人子中选择了并不起眼的政君。
一心争权夺利的傅瑶输掉了太子妃竞选痛苦不已。仇恨和嫉妒更是像火焰一般在心里燃烧。傅瑶以自己为代价和萧育打赌,让他去勾引太子妃王政君,她要拔除这根眼中钉。向来在风月场上所向无敌的萧育对这个赌约十分感兴趣,一场阴谋就此展开。后来的阴谋和手段倒记不大清了,反而萧育那句雪山沙丘的比喻一直记到现在。七夕那日,傅瑶略施小计使太子答应萧育与王政君过七夕。萧育弹奏着音乐深情地看着政君,而政君却淡淡地注视着前方不为所动。萧育这才意识到:"她才是真正的雪山,虽冰冷却高雅而纯洁。傅瑶才是沙丘,表面是山而不牢靠”。因为无论萧育怎么做,她都不会露出一丝轻浮之态,即使她的婚姻并不幸福,终日饱受空闺之苦。也就在那个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他完全爱上她了。
其实政君心里是有萧育的,因为临死之前说的话最真。她只是因为误会而错过了他,可仍然坚持要把整个身和心都交给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就是太子。萧育怕是对政君也早已一往情深,但他不确定她是不是仅仅是那些个莺莺燕燕中的普通一员,肆意调笑之后也就各自安好。
大傩上(一种神秘而古老的原始祭礼)他们都带着面具,萧育牵着政君的手问她:为什么没有勇气做勇敢的王政君?为什么没有勇气挣脱永巷的滞钴?政君没有回答,突然出现的队伍将他们冲散,这像是命运安排好的,注定没有答案。这场赌注终以萧育输掉了自己的真心悄然休止。政君成为太子妃后,萧育远赴西域,或许源于他淡泊名利,不屑从政的人生态度又或许是因为他实在做不到看着她可望而不可及。
再回来只是奉了皇帝之命回来调教新太子,她的儿子。因为她是王政君,他才愿意回来。原本不上进的太子在他的教导下学业精进,出口成章。一次观赏猛兽的宴饮中,失控的恶熊向她们扑来,慌乱间他急忙拉着她和太子离开。小太子事后天真地说:是不是人在危急的时候最想保护谁就是最爱谁呢?小孩子说的话最真,政君她不是不知道,他心里一直还有她。
每次看萧育的剪辑总是很心疼他,他真是到死都是为了王政君,一生为她谋划,明明是个放荡不羁的浪子,却为了她舍弃满身的傲气,甘愿拘于这小小而又压抑的朝堂中,一生未娶只为她,为她的儿子百般谋划。皇帝病危,有心改立太子。万分紧急的关头,萧育为了政君,擅自闯宫,冒死向皇帝进谏,使其收回废太子之心。他说他死不足惜只求她安好;政君为了不让瑶掌权,与萧育商量废黜太子一事。谁知此事被傅瑶设计,萧育为了保护政君,独自揽下密谋夺储一事。行刑前夜,政君去看望萧育,萧育借最后的机会对政君说出了多年来深埋心底的感情,政君听了泪流满面,萧育就轻轻抚摸她的脸庞帮她擦掉眼泪。那个时候两人其实都是垂暮之年了,可是他们还是像年轻那时一般坚定与深情,我在他们身上丝毫看不到被岁月冲刷的痕迹,他们的爱情就算到了生命的尽头依然熠熠闪光。
回想王政君这一生,若不是萧育一路守候,恐怕她早已身首异处了。萧育的爱是无私的,伟大的,更是永恒的。有人说 :王政君你真可怜,丈夫不爱你,儿子不爱你。可是我依然觉得王政君是最幸福的女人,因为他一直在默默陪伴在她身边。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文章的最后我想以元稹的一首《离思》概括萧育对王政君的深情: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这首诗原本是诗人悼念亡妻韦丛之作,可我感觉来形容萧育对政君的感情怕是再恰当不过了。曾经到临过沧海,别处的水就不足为顾;若除了巫山,别处的云便不称其为云。仓促地由花丛中走过,懒得回头顾盼;这缘由,一半是因为修道人的清心寡欲,一半是因为曾经拥有过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