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我

一个我

黑白色渲染了我所有的感官,我的世界没有一点颜色。我静静的走过夏天的黑夜和冬天的白日,浑浑噩噩不知所以。我曾以为所欲不可求,我曾以为可以便可行。世界嘲笑我的无知,我嘲笑它的世故与虚假。即使我却无所事事,一无所有。

仅此一个我,夏日里开在盛绿的草里,冬天长在白雪皑皑的山林里,我害怕温柔的世界,我从来不在你的春里秋里。但我会为你写上一首情歌,或者为你作上一阙词,让你的梦见更加温柔。尽管我一无所有,但我依然爱着虔诚和无知,爱着这世间所有的悲恸和无奈,依然怀念着十年的光影变幻,依然盼望着梧桐落叶、深深悲歌。

我等到星星在晨曦中敛去光芒,我等到落花碾在泥土中化作春泥,我等到河流静静流淌了一个光年,寂寞依旧吞噬着我的心。我试图摆脱这个自己。于是我唱歌,于是我饮酒,以银河为席,以月色为被,以孤独为眠。

落叶堆满了十里的红妆,梵音划过青丝里深藏的红结,梦里有一人衣诀飞扬,灿若桃花。为这一分错落有致来的恰好的雅致,我欣喜若狂。所梦即为所思,所爱即为所慕。我亦步亦趋,手握芬芳,向着星河走去。在到黎明来到之前,请让我和风声一起入眠。

思美人兮,恋繁华兮,握红尘人。“我独坐须弥山巅,将万里浮云一眼看穿。”我在菩提树下一边诵经祈一边寻觅,“如何把世上所有的路一次走完/我手捧银碗/拉萨河被一位女子反复斟酌”。我想去到雪山和高原,问一问那个还未入佛门的少年,今年的格桑花开的可好?

春生繁华,夏秋寂寥,冬葬于青山、埋于沧海。“考槃在陆,硕人之轴”,古人吟诵在此、忧愁于心,君子长身而玉立,携友怀古。我捧一卷诗书,点一盏烛台,于星光之下默默等候。千年之前,百年之后,与孤独两两相望,一笑概之。

我撑一把素色的油纸伞去看断桥的风沙,我披一席蓑衣去寻长白山的寒钓人,我手持一玫瑰探访王尔德的墓碑。古有沙棠刻舟,可以泛游四海,高山流水,桃枝为誓。

光阴漫漫,流年易短,陌上花已开,即可缓缓归矣。可知音难觅,何为挚友?

一个我仅此而已。


写于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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