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道
2023年元旦的上午,我睡到自然醒,起床后发现妻儿已经出去了,我干脆一个人走到县城古街巷那边的汤家米粉店去吃粉……
太平街、龙蟠路一带是天等县城的古街巷,相对于县城的其他街道,这里生活气息较为浓厚,有着温和的市井气和人情味: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你能看到民居门前晾晒的衣服棉被,干净的巷子边随意铺开风干的蔬菜,街坊们会热情地为迷失在小巷的外地人指路。这里不那么喧嚣,显得较为宁静平和,也不像那些古镇一样有着厚重的历史痕迹,却有生根在这里的人们无可替代的珍贵回忆。
最初的天等圩就起源于此。如今,这里仍保留着它的圩市功能。沿街的老字号店铺鳞次栉比,它们没有太多的装修,略显陈旧的外观却显得很有情怀味。店主们悠闲地坐在店门口晒晒太阳,偶尔老街坊们互相串门,凑在一起喝茶闲聊、拉家常,陶然自得。
这里,是天等县城的市井百态,是寻常生活的缩影。目前,天等县城仍保留着三天一圩日的传统。不过,在其他街道,你很难分得清街日和非街日的;但在这里,在这古街巷,只要你看到那些店铺门口的扁担、箩筐、草帽、中草药等农副产品琳琅满目,卖东西的买东西的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你就可知道,今天是圩日了。
出于个人口味的爱好,平时早上我都是比较喜欢到古街巷这边的几个老字号传统米粉店吃早餐的。老炉灶老味道,特别是汤家米粉、黄家米粉及往龙蟠路里面深一些没有招牌的那一家米粉店。这几家店到底是何年开始做米粉我不懂,但早在以前我还在天等高中读书的时候,就经常来吃了,一直到读大学回来参加工作成家这么多年,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个好味道。这几家米粉店也进一步印证了“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句谚语,这里虽然巷子较深,人员流动较少,但生意依然很红火,门庭若市。其实来这里吃粉的人,好多都是像我一样从县城的另一头大老远专门过来吃的,巷子再深,路再远,也依然风雨无阻。
除了上面这几家,笔者以前一直经常光顾的老字号米粉店还有县府生活区对面的天恒楼、县民族医院旧址旁边的那个米粉摊、朝阳街邮电局斜对面的粉摊,不过这几家粉店现在好像都改做其他生意了;而城关派出所旧址(即现在的财富中心)旁边的那家米粉摊似乎还在做,但已经有些年头没去了,离家远了些,虽然也是老字号,味道正宗。
此外,近些年较为红火的有恒丰路(对了,近几天刚刚划为“非遗特色街区”)的那个“辣天等”、王逸飞米粉店,味道也不错,笔者也经常光顾。顺便说一下,那个“辣天等”的老板据说以前也曾经到北京开过粉店。
另外,除了县城传统米粉老字号外,近年来一些乡镇的米粉在县城也挺红火,比如位于天福路的“进结新街米粉”、位于非遗特色街区的“龙茗丁家米粉”等。“进结新街米粉”以前一直都是在进结镇新街那里做的,是进结米粉的一个老字号,我以前在进结中学读初中的时候就经常去吃,其美味历久弥新!扣肉粉是该店的招牌,那扣肉没得说,一个字,绝!吃得总是令我意犹未尽。
当然,天等近年来陆续有各种联锁经营的品牌美食进驻,如果不想吃本地传统米粉的话,也可以去吃三品王、柳州螺丝粉等,挺时尚,而且也有其独特味道,大部分年轻人都喜欢赶这个躺。
米粉在天等的小吃中早已是一枝独秀(说它是一种小吃似乎不太准确,或许把它当作一种主食似乎更合适些),理由很简单,除了美味就是经济实惠。绝大多数天等人都以一碗米粉作为早餐,才开始去上班的,少数人还以之为午餐。一些旅游人士懒得进饭店时,花上七、八块钱,随处吃碗米粉,也过一餐了。
当然,米粉在天等人心里的地位重要,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好多人靠它出外发家致富。好多天等人把一碗米粉卖到了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有关部门曾经统计过,天等人在北上广深开的米粉店多达几千家。
天等米粉最大的特色是现蒸,把大米磨成的米浆淋到钢制的圆盘里,再放进滚水里蒸,一两分钟后取出放在砧板上叠好再切成条状,放到一个大碗里淋上汁水放些菜肉再加热汤就是一份精美的组合套餐了。米粉质地柔韧,爽滑可口,世间少有的美味,吃到你想舔鼻尖。其实,在我看来,一碗好吃的粉,除了米粉本身及汁水配菜外,还在于那用老鸡、老鸭或其他动物骨头熬的汤,以及那酸萝卜丝,四者缺一不可,其中只要有一种劲道不够,都会影响整碗米粉的美味的。
冬日暖阳,其暖融融。吃完粉后,我独自一个人慢慢地走在街上,想要寻找,这市井人烟里,藏觅于岁月深处的深深浅浅的痕迹。
在这大好时光里,穿梭在街道中,自然而然的首先想到了各种美食。街头巷尾那一间间“老字号”记录着经典味道和天等人的饮食习惯。很可能看上去不起眼的小店,正是坚守情怀的老字号,在无声地述说着一路走过来的故事。
当然,如今的天等既有传统的老字号,又有一些时尚的连锁饮品店,潮流与传统的结合,新与旧的华美相遇,有时让人产生时空交叠的错觉。而这旧与新、传统与时尚,则共同丰富并描绘着天等市井烟火气里的时光。
烟火里的天等味道,自然少不了“吉劳”、“赛龙”、“Dai ga fo”、“马喽狗”……每一种美食,都撩动着人们的味蕾,让人欲罢不能。
在天等,讲到美食就不得不先说“吉劳”了。“吉劳”是天等壮话的音译,其意思大概是“油炸的面饼”。其制作简单,先在专门的模具上抹一层已搅成粘状的面粉糊,再添上韭菜、肉作馅,然后又在上面抹上一层面粉糊,下油锅,一两分钟,OK,捞上来,香喷喷……新炸上来的“吉劳”色黄味香,咬一口好脆,嚼一嚼酥松可口,香味萦绕鼻尖……不能再说了,口水都流了。
以前天等的“吉劳”摊很多,随街可见,现在最正常摆摊的应该是丽川古桥一带的那几家了,每天都有很多年轻人去那里吃。那里的“吉劳”没话说,老字号,炸的金黄,料足,香香甜甜!价钱好像是素馅的5毛/个,荤馅的1元/个,好久不得去吃了,也不知现在是否还是这个价。
城中市场(现在已经改名为“天等小商品市场”)门口,以前我也经常在那里吃,不知道那阿婆现在是否还做,对了,捎带说一下那里的炸红薯片也是挺棒。还有天新街靠近县医院这头的那摊,以前也在那里吃过好几回。不一一列举了,如果时光能倒回上世纪九十代,我会带你到天等高中校门口,那时正是我读高中的时候,每天中午或下午放学后我都会到校门口来吃上几个“吉劳”(那时放学时间是可以自由出入校门的)。当时在天高门口一字排开大概有六、七个“吉劳”摊,而其中尤以胖婶那摊的“吉劳”最为好吃,最抢手;她的生意真是好,那记帐本换了又换。唉呀,此时又想念起胖婶的“吉劳”了,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是否一切安好?
“赛龙”,唉,这个还是天等壮话的音译……不好翻译,外地的朋友看到这两个字可能会一脸的懵,没准还以为跟赛龙舟有关呢。就是用洗干净了的猪小肠灌上米磨成的粉封好蒸过再剪成小节放油锅慢慢煎成的一种美食。翻译成“灌肠”、“米肠”或“封肠”如何?天等的呗哝们?这样或许外地的朋友会更容易理解些。泡涨的猪小肠薄而柔韧,米粉酥松而白嫩,再经慢火油煎,油香浸入米粉中,油滑爽口,细细嚼之,别有一番风味……以前,卖“赛龙”的摊点,在街边、小巷随处可见,不过,现在是越来越难找了,万盛时代购物中心(好多人习惯称为“星港超市”)附近的小巷里有一家老字号,味道不错,不过卖得挺快,下午3点左右就没了;天新街靠近县医院这头也有一家,多年前在那里吃过,不过现在好像已不在那里做了。
“Dai ga fo”用国语权且称为“大家福”(至少寓意不错)吧,特制的模具,圆形,中间一六边形的口(六边形,应该没错),旁边几个小圆口。先在模具口中淋上粘状的面粉糊,再添上黄糖、花生仁,然后放到炭火上烤一会,好,趁热吃……上部薄脆,下部香甜,好吃到你停不下来。这种以前笔者在邮电局后门一带吃过,似乎也仅存那家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做。但愿可别绝种哈……
“马喽狗”读成“ma lou gou”吧,这个更不懂翻译了,其实就是用糯米粉团揉捏成动物(多是猪、狗、牛、羊)的模样下油锅炸成的美食。以前在中山旧菜市门前的“吉劳”摊有卖,但中山旧菜市早已搬迁,那个“吉劳”摊也早已不知转到哪里了。
吃了那么多油腻的东东,现去开开胃吧,当然是去逛酸野摊了。以前在天高门口做“吉劳”的胖婶不知去向后,天等吸引我的酸野摊就两处,其一是城关小学大门右侧的那两家,老字号了,够味,而且品种多,那土梨果和腌木瓜,镇上特制的指天椒酱及酸汁,放进嘴里那个酸、甜、脆、辣呀……(不行,口水真的流了,打住)。另外一处就是天新街的那个靖西酸野摊,这个不用多说,喜欢吃酸野的人都懂的,靖西酸最好吃的就是酸萝卜了。城关小学右侧的那两家,可能是太靠近学校大门的缘故吧,后来不知搬到哪里了;而那个靖西酸野摊,也不知现在是否还做?
走着走着,穿过了太平街,走到了朝阳街。长久以来,朝阳街一直都是县城里特别繁华热闹的街道。在那个年代,这条街上有百货大楼、五金公司交易商场等,而工商银行一直以来都座落在这条街上。在天等高中读过书的70后、80后,在这条街上或多或少都应该有着自己的情感追溯。反正对于我来说,那绝对是满满的回忆。在我还在县高中读书时,也正是录像厅和桌球最为风糜的时候,当时全县城的录像厅和桌球室都集中在这条街上,那时在读高中的朋友们,又有几个没有在这条街上看录像或打桌球的经历?何况在当时,除了正常上课及晚自修外,其他时间是可以自由出入校门的。
记得当时县城的录像厅有“天纹”、“明星客栈”、“海棠”及“画王”(在另一条街上)等,而尤以“天纹”规模最大,设有“星星”、“月亮”、“太阳”三个厅,而单“太阳”厅就能容纳上千观众,此等规模,在当时的县城,是绝无仅有的。
当时进录像厅的以中学生为主,所以周六晚上和周日白天一般都是爆满,有那么一段时间内,票价仅0.5元,门口摆放的录像广告黑板上都用粉笔写有“5角连场”或是“5角连看一天”字样。可能有人会说,5角也太便宜了吧,但当时的5角跟现在的5角当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当然,后面也逐渐地涨到5元滴。
“天纹”刚开始好像是两兄弟合伙开的,后来分开单干,弟弟当时的车站对面另外开了个“暴龙”娱乐城,也是以录像放映为主。而那个时候,我已经到外地读大学了。偶尔回来又准备返学校时,经常就晚上在“暴龙”那里看通宵录像(当时通宵票价好像是5元),到凌晨天准备亮时再走到对面的汽车站搭班车上南宁回学校。
当然,后来录像厅也不那么景气了,“暴龙”娱乐城后来随之也改成了“皇朝宾馆”;再后来,那里开发房地产,就是现在的“朝阳商业街”了。而“天纹”也改行做起了其他生意。倒是“明星客栈”,数十年如一日,勤勤恳恳,高举天等录像放映之大旗,坚守得相对更久一些。
当然,不管怎么说,“录像厅”这个词,早已存封进历史长河里面去了,虽然它确实陪伴了整整一代甚至几代人的青葱岁月。
而现如今,在天等要想看电影,唯一的一个地方,叫皇冠国际影城,就在步行街那里,老板据说就是当年“暴龙”录像厅的老板。我曾经两次挺浪漫地带老婆去那里看过电影,算是弥补当年恋爱时没得手牵手去电影院的遗憾,一次是看《夺冠》,一次是《长津湖》。
我对朝阳街的美好记忆,除了读高中时的打桌球、看录像外,还在于刚参加工作的那几年,这条街还承载了县城烧烤夜宵一条街的功能。在当时,晚上吃夜宵一般会先考虑去吃烧烤,而吃烧烤当然要到朝阳街了,往车站的整半条街都是烧烤夜宵摊。记得当时那个“宾阳仔”石螺挺不错……而工行前面有一个烧烤摊,大肠烤得外干里嫩,玉米香且甜,牛肉香且多汁,鸡翅肉多味透,鸡尖、鸡爪脆可细嚼咽之,其他如猪大肠及蔬菜之类都是烤到及止,正够火候。当时我去那摊较多,也不知那摊主现在是否还做烧烤?
后来,县城所有的烧烤摊全部集中到了城中市场(现在已改叫“天等小商品市场”),所以,那个城中市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也被叫做“烧烤市场”。几年前,县城的烧烤摊又移到了电业大楼旁边的门店,或许是考虑到那里离民居相对较远,而且地势较为空旷吧。
朝阳街靠近车站这头(即华联超市前面)就是夜宵摊了,主要就是伊面、煮粉、炒粉、甜酒、汤园之类的。当时每次我晚上来这里,吃甜酒和汤园的居多,当时这里的汤圆,一般都再打进去一两个鸡蛋,挺好吃的,就是贵了点。
说到晚上吃夜宵,特别是夏天吃田螺的话,当时我及几个朋友还有另外一个好去处,就是土产公司前面的夜宵摊,那里螺肥多汁味香,再抓上几把香脆的炒玉米,一口焖上一杯冰冻啤酒,那个爽啊……对了,一说到夏天,当年县医院前面的“路宝”冰花至今仍让我念念不忘,当时全县城好像就那里有冰花吧,在炎炎夏日里,把那冰花放进口中,那真是爽歪歪……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天富商业广场。这天富商业广场是天等汽车站的旧址,天等人一直到现在一般还是习惯称这里为旧车站。十多年前,旧车站前面的十字路口处有一个很大的圆盘,再后来圆盘改小,再后来就没有了。然后,就有了现在的红绿灯。
由于城镇化建设的需要,天等汽车站于2007年搬到了仕民新区现址,而旧车站则进行房地产开发,也就是现在的“天富商业广场”。
这旧车站是一代甚至是几代天等人的记忆,这里,曾经上演了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演译了多少离别的忧伤与重逢的欣喜。当年,我就是在这里坐上班车,第一次离开家乡,去远方求学的。至今依然记得,班车渐行渐远,家乡被渐渐抛在身后……而当班车超过了茴利坡后,就真正地走出了故乡,成为异乡人了;我当时满怀着憧憬,又有一种对前路的茫然……好多的外出务工经商者,从这里上车的那一刻起,开始了聚散离合、酸甜苦辣的闯荡人生;从此,他们记忆中的故乡没有了完整的春夏秋冬,仿佛只有冬天,他们大多冬天(临近春节)回家,冬天(春节过后)又离家……多少次从这里离开故乡,又多少次经过这里回家!当然,有些离别,本来就是为了更好的重逢。而一切的离别,都是下一段旅程的开始。
如果说在古街巷内充满着浓厚的生活气息,那么,朝阳街周边高楼林立的各种高尚商住小区,如财富中心、天富商业广场、丽阳天下、朝阳商业街等,则让人感受到了天等日新月异的活力。这个县城,似乎能在繁华与宁静间随时切换。
从旧车站里出来,走到步行街入口,旁边楼顶上“欧美纯k”几个大字映入眼帘。“欧美纯k”是刚开业有几年的KTV酒吧。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我读大学的时候,街头卡拉OK曾风靡一时,流行几年后彻底消失,后来在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又以KTV的形式重现。
在那个KTV风靡一时的年代,天等县城的夜生活,基本上除了烧烤就是K歌了,而至于读书、运动等,则基本上属于小众休闲方式。不信,如果有人问你晚上一般如何度过,要是你说晚上主要是看书的话,保准别人会很惊讶,睁大眼睛,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你。吃完饭喝完酒后去KTV唱歌,成为那个年代的主流娱乐方式。而那些KTV的名字,有些是山寨了大城市知名KTV的名字。灯红酒绿的夜晚,站在县城的KTV门口,有时会错以为自己身处一线城市。
当时天等的KTV酒吧,先后出现了位于糖厂对面的“华帝”,位于城北开发区的“奥斯卡”,位于电业公司对面的“布兰卡”(后改名为“布兰妮”)以及“月亮河”、“鑫合园”、“水暮年华”、“金沙浪”等酒吧,再稍后一些又出现了位于县文化馆的“山堡”、位于县武装部对面的“芳兰”、位于现在“凯晟大地”那个位置的“皇朝音乐酒吧”(后改名为“哥顿”)以及“蓝威龙”等。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些酒吧后来大都陆续停业消失了,只有“蓝威龙”坚持了下来,大概10年前,由于生意的转型及扩大,改名为“东方皇冠假日酒店”。顺便说一下,现如今,东方皇冠假日酒店和逸景观澜大酒店是天等最顶级的大酒店了,自成一档,扛起天等酒店的大旗。
前面我们说过,到KTV酒吧里去喝酒K歌,曾经是晚上小县城里最主要的消遣娱乐方式,在本世纪的第一个10年后期更是达到了顶峰。在那个年代,无论是政商人士,或是市井平民,每当夜暮降临,华灯初上,几乎都会到KTV酒吧里去喝几杯酒,吼几首歌,那几乎成了全民的一种生活方式。不过这种情况到2012年之后逐渐有所改变——这跟国家的政策或多或少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从那时起KTV日渐式微,如今更是风光不再了。
说风光不再,只是说KTV的消费已不如十多年前那么红火,但毕竟也一直都存在着。如今天等县城的KTV酒吧,主要有位于环城路的“新世界”、步行街这边的“欧美纯k”、“东方皇冠假日酒店”(以前叫蓝威龙)、非遗特色街区那里的“本位咖啡”,以及车站那边的麒麟酒吧等等。对了,现在有些大排档包厢里是吃饭兼有唱歌的,比如位于城南的“99岭美食客栈”,就是兼有民宿、吃饭、唱歌等,此种消费方式也得到了部分人士的青睐。逸景观澜大酒店这边的“威尼斯”近来挺红火,不过那里好像主要是蹦迪,是否有K歌笔者不是很清楚。
我现在基本上很少去K歌了,晚上如果有时间的话,主要是陪家人在丽川河边、辣韵湖畔散散步;如果几个朋友在一起的话,一般也是找个较静的地方慢慢地喝喝酒、聊聊天,不怎么到那种过于吵闹的地方了。感觉在歌厅里唱歌没多大意思,反正拿麦克风的一个劲地唱歌,不拿麦克风的就一个劲地玩牌喝酒或是聊天,谁也不理谁,唱歌的除了自己,根本就没一个听众。除非你在那个圈子里面较有权威,其他人有求于你,才会在你唱歌的时候假装认真地听,并假装使劲地鼓掌;或者,一起去K歌的人存在上下级关系,领导或是老板唱歌的时候,哪怕唱得不咋地,下属或是员工都会装出认真听的样子,每唱完一首之后都会拼命鼓掌的。
此时,我走到了天等小商品市场。在市场的入口处,可以看到缝补衣服、鞋子的摊位,看着老手艺人们娴熟地在那里飞针走线、缝补钉掌,听着脚踩机子发出的熟悉声音,县城的烟火气似乎浓缩在了这一方天地里。市场内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小商品,“帅哥/美女要点什么?”“这东西怎么卖?”还没走进市场,就已经听见摊主们在热情地吆喝,以及顾客的讨价还价声。这些最原真的市井声音,此时听起来熟悉而亲切。
虽然现如今网购普遍,人们的购物方式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但在传统市场里,买东西、选东西,问价、讲价,市场的嘈杂与人气,带给我们最接地气的生活气息和市井生活的情趣。这种烟火气,仍然充满了魅力。
继续往前,我走到“天等华府”小区。这小区的住宅楼很高,可以用“高耸入云”来形容,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天等住宅小区的高度。这里,曾经是县委礼堂,以前全县的大型会议都是在这里召开。不过,每年召开的大型会议一般也没多少次,它的另一个功能主要就是放电影,所以大多数天等人更习惯称之为电影院。依然记得,那个造型古朴的电影院有上下两层座席,门前有个小广场,有棵大榕树,榕树枝繁叶茂,覆盖了半个广场。平时,特别是夏日里,人们特别喜欢来这里,或是散步,或是坐在榕树下乘凉闲聊。
而每次放电影或是有演出时,电影院门前的小广场很是热闹,有很多卖冷饮或是卖零食的小摊,那一包包瓜子、花生米,大多是用旧报纸包着,一小包一小包像尖角粽子。
那时,人们的娱乐方式比较单一,看电影成了休闲娱乐的代名词。作为县城唯一的一家电影院,这里曾经热闹过、辉煌过,是人们娱乐的重要去处,更是多少年轻人恋爱约会的地方。
这里,记录了天等电影放映的辉煌岁月与沧海桑田,也记录了几代天等人的美好时光。
当然,时代在变,人们的生活方式也不断地发生变化。随着电视机、影碟机、DVD的不断普及,再到后来的智能手机普及,县城电影院也变得寂寥起来,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随着形势的发展,电影院旧址变身成了现在的“天等华府”住宅小区,当年的名字也早已消失,但天等人对于这里的记忆却一直都在。每每走到这里,总有我们抹不掉的回忆,那些美好的记忆偶尔总会让人心头一暖。
走在温暖的阳光下,我来到了天椒广场。天椒广场是天等的第一个公共广场,在此之前,那个地方是一片玉米地,流过中间的棵漠河杂草丛生,县城居民的生活污水好多都排到这条河里来,污染较为严重。到2007年,修建了广场,而棵漠河也得到了很好的整治。从此,天等结束了没有广场的历史,民众有了个休闲的好去处。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一首首动感十足的舞曲在广场响起,一群群人聚集了起来,踏着音乐的节奏,在优美的旋律中时而跨腿踏步,时而趋步转身,不断变换着舞姿,动作娴熟,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她们一个个如此忘情投入,乐在其中。
我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前行,来到了丽川河畔。漫步在丽川河堤那曲径通幽的“十里步道”,看着小松鼠在树梢间自由的来回穿梭,感受着阳光透过树梢的温度,一切都是“慵懒”的,宁静悠闲,惬意自在 。
河两岸的古树群,盘根错节,枝条遒劲,旁逸斜出,自由舒展;阳光和煦,微风轻拂,树枝摇曳,波光粼粼,水声潺潺。万物皆自然,一切如此美好。小孩在草坪上嬉戏玩耍,大人则气色悠闲地或是散步,或是坐在草坪上聊天,悠然闲适。似乎所有的美好都汇集在这一方天地里。
冬日暖阳之下的天等,温度适宜舒爽,生活有张有弛,市井烟火浓厚。这,不就是诗吗?
天等县城四面环山,县城本身就像一个安详的婴儿那样被抱在怀里。感受天等县城,什么位置最好呢?站在发射台山顶,可“一览众山小”,但不免高了些,也远了些。如果站在丽川独秀峰顶,对县城的感受就是,你在盆地中、在县城的怀抱中,四周逐渐把你包围,你身处芸芸众生的汪洋大海里,感到温暖和自如。
站在独秀峰顶的观景亭里,四下看去,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县城,都能被你一览无余。此时,天等县城三百六十度的景观,颇为壮观而又似乎波澜不惊地展现在你面前。
站在独秀峰顶,遥望着丽川河水从远山而来,又逶迤远去。我突然想,一座城,就是一个生命体,就像是一个人,也是慢慢生长起来的。天等县城作为一个小城,当然也不例外。
水是生命之源,是包括人类在内的一切生命存活的基础。大地山川,植物动物,没有了水,那么一切都是干枯的,什么都无从谈起了。营造城邑,首先考虑的问题必然是水系来源。一座城邑的营建必须要重视水,没有水,缺乏水,一座城邑就很难继续生长。丽川河、科漠河、派替湖等这些自然河塘,一直以来润泽着天等县城的一草一木,滋养着县城的一切生命,只要妥善经营这些水系,天等,作为一座城邑那必定是很有生命力的。
在我看来,丽川森林文化公园作为朝向未来的空间建筑结构,座落在县城的东部,大自然的风貌在这里呈现出生意盎然、欣欣向荣的样貌,意示着未来的天等,将以生态涵养的方式,不断朝着更加尊重自然、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方向发展。而丽川河堤上的这条十里步道,则成为了人文与自然相融的一个标志,焕发出社会与自然交汇的光华。
或许,每个在天等生活过的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天等经历与记忆;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是这座小城的主人,当然如果拉开时间长度来看的话,又终究都是过客。但无论是主人,亦或是过客,我们必将也在和她一起生长着。而在生长的过程中,总会不断地失去一些东西,而又不断地得到一些东西。
白云苍狗,岁月变幻,古今多少事,都在谈笑间。在历史的长河里,各种时代变迁不过是一朵朵的浪花,有如白驹过隙;白云千载飘过,历史踏步向前,天等这座城邑,扎根大地,向阳而生,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