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落就这么硬生生地完了,年轻人还好说,那些个老年人尤其是上了岁数的老太太们,能有几个不是嚎死赖命不想离开这生活了一辈子的故土,虽然她们也想进城,城里对她们也有一定的诱惑力,“光景”这个雅号就是徐老太因为向往城里的生活而得来的。可故土里有他们的爹娘甚至有她们的男人,你说就这么走了,岂能不哭哭啼啼,单纯哭哭啼啼那还是轻的,严重的上吊自杀的也有,当然也有被子女逼死的,这是后话。
数数算算一个村落也就千百号人,三百来户人家。如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样,每个家庭都有着烂不在自家锅里的狗肉,每家的故事也就像狗肉飘香一样地蹿遍了整个村落,当然,这是故事还新鲜着那会儿的事。
挖掘一个故事却又像修纂村志一样,很难。年岁久远,村落里的故事也就随着年岁的飘移随风而去了,因为不再有人提及那些故事。那就从上面提及的搬迁开始吧。
鸡零狗碎的,还真是些事。
搬迁的风声一出,有人就评论说,旺滩村子的人都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关键是那神态,作为旺滩人,我自己没啥感觉,或许有的是我想伸直了腿走路,罗圈腿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初恋就是因为我的罗圈腿分手的,其实也算不上初恋,那应该是属烧火棍一样,大概是一头热,所以当初私下听她说我的罗圈腿如何如何的时候,我就愤愤然地不再去热脸贴那冷屁股,戏子眼也没啥好看嘛。说实话,想想那步态我还真的见过一回,拐出一条小胡同,南北通透的大街上只有前方一个女人,远随其后,突然她就像是被传说中的黄皮子附了身一样,那臀,原本就丰满,随着脚的离地,真好比整个身子多出半个臀部,就这样一扭一扭地。身后的我看的出奇,这是啥情况,凝神聚气间,女人发现了身后的我,一溜小烟地跑了,惹得胡同里出来的狗狂吠直追。
那风声有些年岁了。
因为村子搬迁,从开始规划到完工,也已经是五年的时间了,虽然搬迁也就正好三年的时间,又因为新的村居就在这年要回迁了。所以就有了一个写点村志抑或是村史的想法。
五年前的那个冬天,一群带着标杆,探测仪的青年出现在村子里的大街小巷上,村子的田野里,标标注注,白灰红绳成了一个个标志,有人就说,那是给卫星定位的,你家的土地正好在规划区内。也有人说,咱村海拔八米六要下挖五米,关于具体的数字哪里来的,没人能说清楚,只是见过村子西海边上的崖头上差不多肉眼猜测,从崖下平路上能看到一个大理石的标志物,可见上面有“水平”俩字,还标注了一条红线。
村主任的女人就第一个传出了话,村子的西半部分就要搬迁了,据说是要修铁路。这话,当然都信,因为那是村主任的女人。陆大可就在村子的西头居住,免不了不经意地和测量的人们攀谈,递上一支烟,帅气的小伙子摆摆手,谢谢,不会吸。陆大可知道自己的烟很便宜,或许是小伙子看不上眼,也就不勉为其难,只是呵呵地笑笑,自然也就套不出一点有价值的信息。可他对别人不这么说。
他们说啥了?
测地标。
那是干嘛?搬迁用呗。
于是陆大可的话更认证了村主任的女人这次没说假话。风于是越吹越猛,如同冬日的寒风一样,止也止不住,走村串户的话题都离不开这个。大概从那时过了五年,我的坚持也就坚持了五个春秋,一千八百二十五天。大概还不止这个数,日后嫁给我的秀梅说,还有那些闰年呢?哦,怪不得我的罗圈腿还没变成x型腿,那大概是我这五年的坚持里掺杂了一些闰的日子,所以就忽略了吧,腿直了就好。
说起秀梅,一个有来头的女人。
多少年以后,秀梅又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此时她的父母已早离开了人世。
秀梅家的老屋也早让弟弟卖给了邻居。睹物思人,秀梅徘徊在老屋外,想着儿时院子里的情景,那时父母姐妹兄弟一家其乐融融,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院子。那时家境很好,姐妹几个出脱的清秀水灵,秀梅,秀兰,秀菊,姐妹三个还有弟弟文竹。随着日子一天天的长大,姐妹三个一个比一个水灵,像极了年轻时的母亲,一个大户人家的闺女。外公家的家境殷实,船务公司的厂长外公娶的媳妇理所当然的漂亮娴淑,母亲遗传了外婆的基因很自然地就遗传给了秀梅姐妹几个。
秀梅出嫁的时候,外公还在位。那个年代,整个大院没几个人见过轿车,秀梅就是坐着外公的轿车出嫁的,别人还是步行或是自行车接送出嫁,富足一点的水产养殖场的场长家的儿子元湘结婚的时候也不过租了场部的唯一的一台四轮拖拉机,当时已经是风风光光的赚足眼球。没想秀梅出嫁坐的却是轿车,那风光自然是压过了整个水产养殖场大院子里的所有人。那日人山人海,不光为了目睹秀梅出嫁的风采,男女老少不知有多少围在轿车旁,甚至动手轻轻地摸着轿车的各个部位,敲敲车子的外壳,铁的,有人就说,或许是钢的,另一个人就说。
这时秀梅嫁的人并不是我,我只是她几十年后她老公意外去世后的替补,我一直未婚。我的终身大事也是因为一个漂亮女人而中断几十年的,相亲最好是按照顺序来,我就犯了这个没按顺序来的错误,我的第一任相亲对象就是长的特别出众,端庄,优雅,娴熟……反正好女人的印象从交往了几个月,标签都满满地贴足了我的大脑。终因船厂革委主任父亲的事迹败露,这个漂亮的女人也就终止了和我的来往,女人的名字如同她的容貌和品行,算作我心间的一个秘密吧,我从来没和任何人提起过。再后来,一个个的相亲对象,在我的眼里都是缥缈的,所以我就没正眼看过。慢慢地,我也就习惯了独来独往,父母年纪大了也就不再唠叨。
村子搬迁了,我以盛世修志为名,走街串户,走访可以交流的老者,凭借他们的记忆中的星火挖掘历史故事,当然就会听到一些关于乡亲们的故事,经典的抑或可笑的,每到一家,听说这给村修志的事,大家都热心起来,开始我走访的是新我记忆里最古老的教师——陆大睿,其实本身陆老师一直就是个谜,对村子里所有的人,当然包括我,可是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汪雪,汪雪是村里的一支花,出脱的漂亮,父亲疼,哥哥爱的,所以小老生子的汪雪也就成了家里的宝,及至谈婚论嫁的年龄,恰巧疼爱的父亲去世了。虽说长兄为父,长兄可以约束管教妹子,可是汪雪和哥汪海一起长大,相差不多,汪海搂着妹妹睡的时候都十多岁了,情同手足的兄妹自然感情深厚,尤其是汪雪根本不用汪海操心,无论学习还是生活。汪雪的成绩一直很好,用陆老师的话说,这是个不用操心的孩子。
教师的职业是神圣的,这是现代人的意识。正好相反,在中国的历史上有一个特殊的时期,这是个臭老九的职业。陆大睿陆老师就生不逢时,也难免从一个神圣的教书先生沦为英雄小将们的踏下囚,汪海就曾经在那台下人山人海的大会场脚踩陆大睿,高声批斗陆大睿的种种罪行,在家穿汗衫不是太可怕吗?没领没袖——是不是意于不用领袖?虽这类人K带着疑问,但陆大睿讲的信誓旦旦!
教师职业是圣神的当然也是针对某些人'。汪雪就是
田野里的骚动,那本绘图的小册子,女人的东西就呈现在欲望里,那是第一次见那图片,正是那图片也让我第一次看到了同类的那个东西,小川子旁若无人地脱掉了裤子,自顾自地玩弄起他的那个东西,大家如同欣赏电影一样看着小川子的操动。事后,我对小川子说,真佩服你,你是大哥。其实他和我同姓,同一个宗族,辈分得叫我爷爷,可我在内心感觉他是大哥,一种崇拜慢慢地培养了起来,事端往往就是这样,有个领头的大哥,再困难的事有大哥也就不怕了。故事就是从那天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