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又拿着毽子下了楼。下楼前她邀请过母亲,不过母亲对她充耳不闻。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土味,她愣了一下,下雨了?
雨很小,就那么三两点零落地面。不值得大费周章为它撑起伞吧,她想,这雨气息真重。怕是梅雨时节的先锋部队。
她拎着毽子上的长鸡毛,晃悠晃悠到了花园中间的空地上。虽是春天,花也没怎么开,从前花园种了一些球状的植物,还有桑树,桂花,春天球树开出白花,溢满了球体表面,远看只看得见白色,看不见里面的绿叶。桂花很含蓄,小小几多,还要藏在叶子里开,但花香十里,没人不知这里有一树桂花。
现在当然什么都没有了,它们占了太多土地,有理性的都人类知道混凝土加钢筋才是值钱的好东西。
她开始在空无一人的雨中踢毽子。
花园里那些圆圆的灯因为仍会会发光被保留了下来,从小她看着它们由初雪的白变成老婆婆牙齿般的暗黄。后来花园的不远处又落了几台与时俱进的高灯,晃得人眼睛痛。
不踢毽子都没觉得它们这么晃眼。
每踢两下她就要弯腰捡毽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初学者。
有时动作过分小心谨慎,有时候又很浮夸,她这两种方式都不讨毽子的喜。
真是难伺候,她叹气,这么难挑剔还有风帮你一把,简直没天理啊。
雨虽然下得没有章法,但没打算停。
不如回家算了……这个想法都没顺利形成,一个带着耳机的约莫40岁的大叔走近。
“一起猜(玩)?”
初学者眨眨眼睛表示愿意。
天地之间不再只有她一人,雨也停了,花园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