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不久,下得楼来散步,一个人。出门时,地上缝隙处偶有雨水积淀的痕迹,雨却没下。在小区里散步,心底透着新奇,仿佛是去探寻一个秘密,尤其是那些在夜晚静寂下来的植物,该会是什么状态的呢?雨大约是陆陆续续下过的,想及这连绵的梅雨,这炎夏来临前的小清新,从前一段时间到今天,从黄昏到晚上,满怀憧憬地,几乎是孜孜不倦地持续着。平常的日子里,当我透过窗,常常看不清外面发生的这件细微的事,雨的声音粘稠,从容,夹带着某种执着。今天早晨和下午,可都是晴好的天,雨是什么时候飘零的?望望天,望望这深不可测的苍穹,正被一层若隐若现的乌云遮蔽着,一时说不尽,又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从泛着幽暗的光的路灯边走过,门廊边上,草坪被偶然的一丛光亮抹上了迷蒙的色彩,依次看见结香、竹子和橘子,如乒乓大小的绿色小球儿,依然是没心没肺的样子,这接下来长长的三个月,橘子们将悄悄地膨大、成熟。
只管低声吟唱的夏虫隐在巨大的绿色后面,我看不见它们。每走过一小段路,这声音一如波涛般阵阵泛起,上阵子来,并不曾听见,许是躲在房里太久太久,以致忽略了什么。这时候再静听,蛙鸣却似乎被更深的夜色重重遮盖着,自觉循入静音状态。
二十分钟后,我已经绕了半圈,慢慢地将夏虫丢在后面。雨丝正一点点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