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没有说话，双手踹在兜里，面目从容，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良久，方慕抬起头道:“深深呢？”
楚霖拧着眉头，“这重要吗？”
不重要吗？他和她之间，最重要不就是赵深深吗？
方慕笑了起来，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
“你看，你连我们为什么分开都不知道。”今天的她很闲，有空也有心情与他叙旧，“所以，我们走到这一步，是偶然，也是必然。”
“我听不懂。”楚霖将她的手腕死死扣在手中，“深深说，你跟我分手，只是因为不够爱我，所以我们之间经不起一点儿的波澜和考验。”
“不是不够爱你，是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她抬步往后一退，“楚霖，我的男人只能对我好，可你，对我很好，对赵深深也很好，对每个女生都一样好。”
这种中央空调般的好，她不要，也不稀罕要。
“我对你的好，跟其他女生不一样！”他总算听明白了，呼吸急剧起伏，“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她们！”
“可最后你还是娶了赵深深。”
铁一般的事实，让他所有的辩解都在瞬间苍白。
“娶深深是我爸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他微微俯身，急迫地看着她的眼睛，“方慕，我爱你，这么多年，我一直忘不了你。”
她看着他，却又没有看他。
透过他的眼睛，他看见另一双深邃而隐忍的眼眸。
那个始终镇定自若的人，屹立在她的脑海里，不可磨灭。
她的视线在瞬间模糊，胸口一阵钻心的钝痛，说爱的是他，不告而别也是他。
“在你心中，爱是什么？你但凡有一点儿爱我，就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她用力推开他，转身往人群中跑去。
什么拿一生还她的十年？
都是狗屁！
白漾，你是不是觉得我等了你一个十年，就会等无数个十年？
我没有那么慷慨的一生，足以赠与你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十年。
你理解的爱情，是用一个人的牺牲，去成全另一个人的一生。
可她认为的爱情，是抛开的过去，你带着我，去我想去的每一个未来。
她走到街边的长椅前停下，身边是熙攘而喧闹的人群，掏出手机，拨通白漾的电话，一个女声传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她笑了起来，同时，眼泪从眼眶跌落在她的唇边。
“白漾，我不等你了，我也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牺牲，方家的事，我自己解决。”她挂断电话。
楚霖从后追上她。
“慕慕，当年我不是不管你，是我爸不让我管！”他抓住她的手臂，手足无措的解释道。
“你爸为什么不让你管？”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告诉你，你别哭了，好不好？”他以为她所有的委屈都是因为他。
“那时候，你闹着要跟我家解除婚约，我爸很不高兴，后来又出了那个事，我爸更是不想让我跟你扯上关系。”他连忙解释，“我反抗过得，跳楼、绝食、割腕都试过，我爸不为所动，把我锁在屋里，哪里都不让我去。”
“不是我不找你，是我根本找不到你。”事隔多年，他依旧能感受到那时的无助和绝望，“那时候，他封锁了你所有的消息，我天真的以为他是想帮你的。”
楚霖自嘲一笑，“后来，才知道，他是想让我死心。”
方慕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在揣测他话里的真假。
“既然他想让我死心，我也让他死心。”他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娶了深深。”
“你爸就这么讨厌我？”方慕眉头微蹙，有些不解。
“是。”他企图再度将她搂入怀中，“但是你别怕，我会护着你。”
“你拿什么护着我？”方慕笑起来，“楚霖，你不跟他提起我，我就谢天谢地。”
“我怎么可能跟别人提起你？”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知道你的处境有多艰难，也可以想象，你这些年过得有多苦，可你，是不信我吗？”
因为你是他的儿子。
他对我的怨恨亦是因为你。
你叫我怎么信？
方慕轻笑。
这时，楚霖兜里的手机响起来，摸出兜里的电话接通，“宁桓。”
“你在哪儿呢？”宁桓走到包间外的走廊，“抽支烟至于这么多久？”
“你别等我，我……”话音未落，手中电话已经被方慕抢过。
“宁桓？”她拿过电话，“是我，方慕。”
宁桓脚步一顿。
“你在听吗？”久久没有回应，她再次确认道。
“你在哪里？”宁桓脸上的笑意尽散。
“想我吗？”她的声音始终含笑。
“你说呢？”他冷笑一声，“在哪儿？”
“帮我个忙。”
“先说你在哪儿。”他问。
“先答应我。”
他冷笑一声，靠着走廊的扶栏低语道：“别说一个忙，你要我的命，我都给你。”
(๑•ั็ω•็ั๑) 不要问我白爷呢？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