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在手机上装了Linux微系统,在里面输入一串串看不懂的指令,攻入一家国外的运动俱乐部网站的数据库系统,打开里面的会员数据给我看,调侃的问我:爸,如果我对这个网站做了不好的事,你会怎么样?我说,我会很严肃的坐下来和你好好谈谈。说完也笑了,即使在做人这件事上,我能教儿子的也不多了。
他又在香港大学和一家网络安全公司的打印机上打印了一页废话,一边嘟囔这家公司,做网络安全的,自己的网络还这么不安全。我想,如果家里猫丢了,寻猫启事可以传到香港了。
儿子初二,再有几个月身高就会超过我,超过的应该不止是身高了。晚上熄灯后,我们常并排躺在他的小床上聊天,天南海北,过去未来,一边轮流给对方挠背,很晚还意犹未尽。父子的声音、皮肤的触觉、畅想的兴奋,黑暗里的这些时刻,会在儿子未来的岁月里不时悄然浮出,或者,已融入他血液中,成为灵魂的一部分。
我总给儿子尝酒的味道,他每次都咋着舌头说永远都这么难喝,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口喝的比一口多。我跟儿子说,大了以后要常陪老爸喝酒唠嗑,儿子很严肃的说,他这辈子绝不抽烟也不喝酒也不娶老婆,我微笑不语,不抽烟挺好,娶不娶老婆是你的事,和老爸喝酒,那是迟早的。
黑暗中,从儿子床上起身离开,他惯例跟我说晚安,拜拜。关门前,回头对儿子说,希望不管你长到多大,我们都可以躺一个床,无话不谈,还挠着背。儿子变了嗓莽莽的声音说,嗯,我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