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喝了些酒,微醺,回到住处就倒头睡去了。第二天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大清早就起来。虽然脑袋还是紧绷绷的,但昨晚醉酒回来的所为和豪言却清晰可辨。此时的我任然浑身无力难受,脑子里浮现的就是再回去睡会儿。
再次醒来时是七点半了。难以置信,我是被进取心呼唤醒的。在住处窗外的一幢写字楼里每天准时都会想起一段激昂的口号声,大概是房地产公司或者销售公司激发鼓励员工。我透过窗户向那撞写字楼望去,三楼和七楼的灯光非常显眼,光线透过稀薄的空气,携带着染渲红色轻悄入瞳孔。三楼一群中年男女坐在其中,一只手拿着早餐一只手翻看着书本,而七楼是慷慨激昂的洪亮声音,开启元气满满的一天。
从黑色床头柜上抓起洗漱品,用热水澡洗尽昨夜带来的头昏目眩,一杯热茶回味心中热忱,把它们都凝集在笔尖,笔尖滑动的方向写下一站该到的地方。
或许在清晨脑海里浮现的目的地并不是那么的强烈,但确实是最明确的。当然我也习惯了夜晚思考。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灯熄灭,抓一把椅子,坐在窗前,在空荡荡的房间中一个人面对着用钢筋混凝土加固包装后的酒绿灯红城市。如果条件允许,点一只香烟,烟气从口中缓缓而出,随着忽明忽暗进入夜深。
我沉浸在空荡荡的城市之中,眼睛也是空荡荡的,心也是空荡荡的,似乎听得到的只有蹦蹦的心跳声音,持续的把新鲜血液送向全身部位,我的大脑启动着,它应该在思考着,像极了一位哲学老者在考虑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等等人生意义。
我是提前走出学校的,我想宿舍里的其他小伙子应该已经熟睡了。或许也没有,按照他们的习惯大概会躺在床上玩手机或再开一把黑。或许我都想错了,他们是在惜别也在思考。我并不是诗人或作家,也不知从什么时候我们竟然会有惜别的感伤。
或许此时的他们也在像我走前的前一夜那样,把大学的工图板拼凑成桌子,五个人围在桌子旁,一瓶瓶的啤酒下肚。微醺后,该骂的骂该嘱托的嘱托。
他一句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行十年灯,我一句“缘深缘浅,缘聚缘散,惜缘随缘莫攀缘“,他又一句“前程似锦,旭日东升,我又一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离开,不允许回头……”
或许我们六个人最后能做的也就这么多,最后打一次球,最后喝一杯酒,最后吃顿饭,似乎此时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会在后面加个“最后”。我想是这样的,可在饭桌上他们严厉的斥责我说: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一切都是新生。我们的关系也会有另一种方式呈现。”但是此时我的内心别离情意却没有那么浓烈,或许这也是源于我提前一个周离开了哪里,我走时大家都忙于毕业时的各种琐事,而我拖着行李从相反的方向离去,他们也不会有难么多情绪和酸词,所以我走的很开心。
走后,我并没有离开昆明,只是从城东换到了城西。我会在这里度过七天,然后辗转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那时候按计划再次回到这里我想应该会是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他们则是三个省,五个不同的城市。
往年的七月也应该是布满阳光,洒满活力。今年昆明的天气却突显异常,一会儿酷热,一会儿倾盆大雨。记得那天,我走出校园的那一刻忽然之间下起大雨。身穿一件T恤在狂风骤雨中行进,站在站台上手里紧紧的握着行李箱的推杆,风来雨去,车来车往的热闹,却不见一个行人。
今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我上了公车,找最后排的座位,几个老者和我似乎填补不了车的空间,三两个站后也就一个人了。我把头靠在车窗上,眼睛倾斜看着窗外。一排排枝桠扭曲的老法式梧桐在雨后显得格外精神,晶莹剔透的雨滴从开始枯黄的手掌形状树叶落下。马上天中的云雾拨开了,露出太阳的脸庞,那一滴滴雨水顷刻间被蒸发干净了,一路走来的脚印都被蒸发掉了。留有的那么几潭积水,也会随着时间而逐渐消逝。
骤雨停歇,再无蝉鸣;三旬酒过,各自东西。我拖着行李驻足在这座写字楼旁,仰头向上它可真高,浮现出既有激动和期待也有恐惧和忧虑。
恰在时间点,三个新同事也前后脚抵达着里。一个是来自山城的哥们,一件条纹衬衫,墨绿色休闲裤,一双白色休闲鞋,戴一副黑色眼睛,显得文质彬彬的。手里握着半米高的巨大行李箱,背上一简约黑色包。我们前几天聊过,他很善于表达,我很喜欢和他交谈。他一上来就主动与我握手,我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能说一些客套话。随行的两个人我见过,但也只是在招聘会后一面之缘,我暂且说不出太多关于他们的特质,但毋庸置疑的是他们脸上洋溢着青春活力和无限向往。
时间一晃就是一周过去了,这几天来不及刷朋友圈动态,大多是毕业的怀念、离别和祝福。不曾想前程似锦竟然是一句离别。五个舍友在宿舍群里面约饭祝福,而我一个人默默的躺在这个曾经拥有过的地方开始把这些伤感的情绪埋葬了,也没有机会回去拿了。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与大学睡我对面的兄弟与我草草打了个电话。从口中得出另一个舍友今天回学校收拾行李,刚好路过昆明南。我刚好想到学校取一些专业的书籍,也便提出与他一到而去。
他打了个电话给我激动的说:“小X,你来了没有。我们现在在你公司对面。”
“哪个对面,我这就出来。”我匆忙把行李箱掏空,提起就往外赶去。
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发现路上风景的美,曾经的路人也有的难以忘记。我远远的看见他们俩站在马路对面说些什么。过了会儿不见我,又打来电话“你在哪?”
“你们对面。”他俩左右张望,而我像是一个活性的标志物一个劲的向他们招手。汽车飞驰而过把我们阻断了。这里没有斑马线,或许是更多想到的是绕道而行,它将有很长一路程和时间,在期间我并不能清楚的看见他们,只是有种一直存在的感觉。
“你快过来。我们把你路线都想好了,穿过那个小路,从地铁下过来。”或许这也是我想到的方式,简单粗暴,需要莫大的勇气避开疾驰而来的车流。当然或许只是一个红绿灯的时间。
我们相聚的方式很简单,一杯奶茶就是一个下午。酒很烈,奶茶很甜,但不论那我们选择哪一种方式都不会把心事藏在噎着,对过往的,对未来的,对自己的,对他们的。哪里做的好,哪里做得不好都一并指出来。
那种浓烈的情感也是从这开始。晚饭过后,我与另一个哥们回学校取东西。睡我对面的哥们非说要送我们,我俩推辞不让可还是没有扭过他。他问我们坐车还是走路到地铁站,我们相互看了看对方“走路。”他躲过我手中的空行李箱。
“走。”
他明天要赶去成都,我们却没有时间送他。我们仨也只能选择以这样的方式互相送别。我们驻足在地铁站电梯口相互攀谈。
他们埋怨我做的不好“你们知道我什么时候感觉到心里面空荡荡的吗?就是小X走的那一天。我们约好一起去打球,一个宿舍整整齐齐的一起下楼吃饭。饭后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可转过那个转角后的一段时间,我才发现怎么少了一个人,我转身,才看见你默默离去的背影。顿时我的内心好像少了些什么。”
他说完我顿时心里一酸,不知道说什么。睡我对面的兄弟顿时眼角变得湿润透明。
“威哥,我还没有哭呢。”我说道。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离开,不允许回头。
我拖着行李,消失在人潮之中。
我还是偷偷的向后看了一眼,发现他也在偷偷的看我们。
选择了就要义无反顾,抛弃该抛弃,不该抛弃的牢牢抓住,轻装上阵。
再见,我的8B4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