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说还羞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不一样】之听感。

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84期“欲”专题活动。

01

宿舍空调的噪音其实不算大。“嗡嗡嗡”的不过似蜜蜂掠过时翅膀的扇动,可它时而休眠,时而哼唱,如同一个善于自我标榜的人类,隔一会儿,就提醒这间大学宿舍里的女孩们,它仍旧在孜孜不倦地与盛夏夜的潮热做斗争。

空调在响,上铺翻了个身,舍友们细微的呼吸,走廊上偶尔经过的脚步……各种细碎的声音以不同的节奏,纷纷灌进许澄的耳中,一次又一次打断她入睡的欲望。

主要,还是许澄脑海中的思绪烦乱,她不知怎样向男友林澈开口,说要礼物的事。可,真的要用礼物来考验他的真心吗?

“笃、笃、笃”,是拖鞋慢悠悠地敲在地砖上,还有喁喁低语,间或一两声轻笑,莫非是甜蜜满溢的余响?许澄猜和这姑娘通话的一定是个男孩子,而且,正处于如火如荼的“上头”初期,凌晨一点半,还有这般精气神。

她与林澈也常常这般,在深更半夜里抱着手机恋恋不舍,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彼此的拉扯,看着一串串有来有往的文字,许澄几乎在空气里嗅见甜丝丝的香气,就像是那种蓬蓬一团白得能扯出丝絮的棉花糖。

许澄住下铺,拉上床帘,帘上是湖绿色的潇潇竹影,她趴在小熊维尼抱枕上打字,与林澈说个没完——

儿时的游戏,少时的动画,吃过的零食,拨动心弦的歌,向往的城市,梦想的山岗,读过的《麦田里的守望者》,还有爱着的杨过……有那样高山流水般的相谈甚欢,逐渐牵手的两个人,许澄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实在问不出太市侩的话。

可,阿琳说的也有道理。王琳琳是许澄舍友中最花枝招展的一个,日日早起半个钟头对镜理红妆,什么素颜妆、糖果妆、旗袍妆……穿什么衣服配什么妆,果然好看。

阿琳说,明年毕业就要走出校园,进入社会,做人得现实一点,衣食住行,哪样都离得了钱?她又说,女孩子最好的年龄就这么几年,要抓住机会,实现价值最大化;她还说,普通家庭的孩子想实现阶层跨越,可不是找份好工作,多赚几千块就能做到的……

阶层是什么,许澄没概念,原本她一直当阿琳的话是耳旁风,有一种“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看不上,还有种存心屏蔽的刻意。这种感觉有点像小时候,看到同桌考试作弊,明明心里觉得不对,但看到人家红榜上的好名次,又不禁眼热,说不清是不屑还是不甘,只好和作弊的同桌拉开距离,然后,眼不见心不烦,心情好一点。

虽说她是小城姑娘,可打小爸妈没缺过她什么,总把他们认为最好的东西端到她面前,玩具、衣服、反季的水果、充裕的零用……妈妈总说女孩要自尊自爱,爸爸也教她努力上进,所以,每每看到阿琳男友换得比包包还勤,对着手机拿腔捏调地撒娇,要东要西,便想堵耳朵。

不过,上周阿琳生日会的场面,刷新了许澄的认知,有些事只有亲自体验才知道竟然那么……让人沉醉。

02

上周五,阿琳的新男友安排了两辆豪车来接宿舍的女孩们,请她们一起去给阿琳庆生。

许澄第一次来这种私人会所。就坐落在市中心,沿着闹市边的三尺小巷走进去,拐个弯,先看到粉的蔷薇爬满墙,再然后看到一角飞檐斗拱,紧接着入眼的是门楼影壁、白墙黛瓦,还有被假山飞瀑、老树繁花掩映着的层层院落,当真是“庭院深深深几许”。

明明是盛夏酷暑,偏偏一迈入大门,便清凉顿生,穿花拂柳走到第三进,是一重薄如蝉翼的垂帘,撩开后,拐上回廊,越过一挂紫莹莹的水晶帘,脚下踩上厚实绵软的地毯,活泼的女孩们不由拘谨起来,压低声音,放慢脚步,手挽着手。

似有若无的暗香浮动在圈椅条案、字画屏风之间,是白荷悄然绽放的气息,竟有一潭活水被引入室内,池中荷花亭亭,荷叶碧绿,红鲤悠然,古式宫灯的光影流转中,阿琳那男朋友当众为她戴上生日礼物,一串珠光莹莹的彩珍珠。

阿琳弯着眼睛,嘴角轻抿,笑吟吟挑着眉,那张熟悉的脸,不知是因身后的绣幕珠帘,或是颈下的明珠辉映,平白就多出几分矜贵的美丽。

阿琳的男友还带来两位哥们,俏皮话如雨后春笋不停挥洒,一派见惯世面、谈笑自若的倜傥模样。

许澄好喜欢中间被请来唱评弹的姑娘——

怀抱琵琶,眉目清淡,端坐在莲池之畔。一开口,清丽的好嗓子就镇住场。苏白的咬字发音,许澄半点不懂,只能听曲,可那近在咫尺的低吟浅唱太令人沉醉了,高处是银瓶乍破,低回是莺语幽咽,柔和似天边明月洒清辉,婉转如清泉叮咚淌,软糯又如同刚出笼的米糕……挠得人心里麻酥酥又痒兮兮。

直到歌声歇了半晌,许澄才回过神,盯着琵琶弦上的纤纤手,半天挪不开视线。良久,才慢慢嘘出一口气来,原来,看演出、听现场,竟如此美妙。

那晚回到宿舍,许澄的大脑中依旧缠绕着那腔袅袅悠悠,她在网上刷了一堆视频音频,可隔了屏幕去听,再没有余音绕梁,丝缕不绝的美妙。

阿琳周六中午才回宿舍,拎着新收的包包和手上的腕表。

她匆匆更衣,洗漱,敷了一张面膜躺到上铺,却不午睡,反打开畅聊模式。

许澄对她那富豪男友不太关心,她只想再看一场现场版的评弹演出。

“这可是得过曲艺大赛一等奖的演员,除了公开演出,只在这家私人会所能听到。”阿琳向斜下方探出脑袋,贴着面膜的一张脸只露出眼和唇,“昨晚吃饭时,坐你旁边的那人,觉得怎样?”

旁边的小伙子?阿琳男友留学英国的同学?挺帅,很会讲笑话。不过,许澄和他没说几句。

“他想加你的微信,交个朋友,说你长在他审美点上了。”阿琳又说,“昨天我们去的会所就是他们家的。你若和他熟了,想听评弹、昆曲、黄梅戏,都是一句话的事儿。去那演出的,可都是名角。”

舍友们的目光齐刷刷砸在许澄身上,火辣辣、热突突,羡慕嫉妒恨,仿佛要将她的皮肤烧个窟窿。

“啊?”许澄一愣,“我有男朋友了。”

“结了婚都能离婚,难道你现在就跟林澈栓在一起啦?”

这倒没有,可许澄还是摇头,怎能跟陌生人随随便便交朋友?

舍友中有为林澈说话的,“除了有钱,他个儿没林澈高,长得没林澈帅。”

阿琳撇撇嘴,“过几年,林澈还会更帅,男人四十才一枝花嘛!可帅又不能换米吃,林澈家庭情况好不好?”

许澄顿住了。似乎他们从未聊过这个话题,聊天偶尔提及的印象中,似乎林澈家境尚可,没听他说过得辛苦,可也没听有什么奢侈的爱好,父亲挺忙,母亲也忙,他会洗衣会做饭,上初中,还得照顾小三岁的弟弟……也就这些。

于是,许澄看看五双等待的眼睛,迟疑道,“具体不太清楚,似乎,就是一般家庭。”

看大家上下打量的怀疑眼神,许澄只好又补充,“我们刚刚谈恋爱,又没到谈婚论嫁,怎好问这个?”

“他送给你的礼物中最贵的是什么?”

礼物?亲手刻字的印石,亲手串的骨链,过年下厨做的牛轧糖,有趣的陶瓷杯……许澄越说,阿琳的冷笑就越大声,干脆直接打断她,“嘿!没一样值钱的东西,林澈这铁公鸡,要么,是不想对你付出,要么是没钱对你付出。”

许澄登时沉了脸,恨不得捶自己两拳,真后悔一开始搭了王琳琳的话茬,倒连累林澈被她编排。

偏阿琳说得痛快,干脆一把扯下脸上面膜贴,双腿盘坐,直着身子俯视几位舍友道,“‘对你好’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没实力,拿啥对你好?我知道有人说我拜金,但是,在我这里,要礼物,就是筛选男人的方式,我才不把时间浪费在没钱或者小气的男人上。”

许澄垂着眼睛不看她。

“许澄”,偏阿琳又叫她名字,“给你个建议,你爱听不听!找林澈要个值点钱礼物,看看他到底给不给买,对你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别白搭了几年青春。”

后面,阿琳还给众人分享了她看的直播间,教女孩怎样筛选男人,如何拿到结果……无论许澄想听不想听,阿琳的声音还是一个劲儿地往耳朵里灌。

03

程小玲曾是百货站里一连五年的优秀员工。

不过,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自从下岗后,称呼她“程小玲”的越来越少,来店里买衣服的顾客称呼她“老板娘”,老公的学生喊她“师母”,亲戚邻里多叫她“澄澄妈”。

澄澄妈是个简单的女人。简单,其实还有另一重含义,就是知足。是的,她是个知足的妻子,也是个知足的妈妈。

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老公兢兢业业做了半辈子教书匠,半辈子的工资卡全在她这儿;女儿漂亮乖巧,一点没操心就考上名牌大学,虽说这两年,店里的营业额受到网购冲击,降了不少,可眼瞅着小店两旁三五个月就开不下去,换上一茬的门脸儿,程小玲又庆幸自己卖的多是中老年服装,还有几个老顾客支撑生意。

她还有件一想就得意的事。2016年,在离家一公里外的公园边,看中一套带院的三室两厅,她拍板给女儿买了下来。这可是她做过的最英明决定,房子刚买完,房价就翻番地涨,多少人夸她有眼光。

一转眼,女儿都快大学毕业了,这一年年的,日子飞快。人是说老就老,皱纹白发都有了,可说来也怪,梦里的程小玲仿佛不会长大,一旦睡着,还总看见年轻时候的人和事。

周日中午,程小玲又做梦了。十八九岁,刚工作的那两年——

她和三四个年龄相仿的女同事挎着借来的照相机到河畔去照相,她扯了柳枝编了个花环当道具,年轻的姑娘扭腰、搭肩、做鬼脸,在柳树下笑成一团。文洁的红裙子被风鼓成硕大的花朵,倒映在河水中,艳丽非凡。一阵大风从水面跑过来,文洁的长发被吹乱了,她眯起眼睛,轻轻一甩头,却一下没站稳,滑进河里。几人都想去抓文洁的手,可,水流猛然湍急起来。那抹大红飘得那样快,程小玲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趴在河岸边使劲伸长手臂,却离文洁越飘越远,她只好扯着嗓子喊救命,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被手机铃声叫醒的那刻,程小玲嘴巴张得很大,满头满脸都是汗,伸手摸手机,慢慢回过神……哦,她在店里的折叠躺椅上睡着了,而,文洁,早已经不在了啊,当年的“百货站一枝花”在结婚的第二年,就跳河自杀了,扔下未满月的闺女,刚靠她过上好日子的老娘和那人人称羡的金龟婿,说走就走了……

许澄在电话那头清脆的一声“妈妈”,如同一只斩钉截铁的大手,彻底将程小玲从噩梦中扯出来。

一米七的大闺女,还和小时候一样喊她,别人家孩子大了,喊妈都是一个字——“妈”,可能还会加个“老”字,“老妈”。只有许澄,还是“妈妈”“妈妈”地叫,带着一种形容不出的娇气和亲昵,又好似……始终没长大。

可这孩子今天倒问了个大人问题,很认真地和她讨论说,“妈妈,你嫁给我爸后悔过吗?”

程小玲有点愣,“怎么想起问这个了?”翻翻台历,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妈妈,你看你那几个同事、朋友,长得没你好看,嫁的人倒都比我爸有钱,住别墅的,开豪车的,还去港澳台、新马泰旅游,你跟着我爸这个穷了一辈子的教书匠,现在还得天天守着个小店,后悔不?”

“后悔啥?我自己选的人,当初图的就不是钱,是他对我好,你爸赚的不多,可半点委屈没让我受过。”程小玲说的是真心话,她跟老许说没红过脸是假的,可跟他也吵不起架,这边火气一上来,老许先就闭了嘴,这样一想,她又对女儿说起文洁,“人都说,她跳河是因为产后抑郁症,可心里头要没点委屈,怎能抑郁?”

“老话还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妈妈,你希望我找个有钱的男朋友吗?”

程小玲被女儿逗得“噗嗤”一笑,还说上老话了,得穷到啥样才百事哀呢。她打趣女儿,“问这个,是八字要加上一撇了吗?”

女儿寒假回家,每晚九点多,手机一响,女儿就跑回卧室关紧门,嘁嘁喳喳说上半小时。老许问,是不是交了男朋友,许澄笑嘻嘻地说,八字还没一撇。

“妈——妈”,许澄拉长声音,表示嗔怪,之所以没详细描述阿琳带给自己的困扰,并非要卖关子,而是时代的车轮走得这样快,妈妈哪里能懂她的困惑?

“除了爹娘,哪有人无条件地对你好?总得图点啥。过年时候,你拉着妈妈一起看的那个电影,凯蒂嫁给瓦尔特,绕了一大圈才知道自己是错的,叫什么来着?”

“《面纱》。”

“对,面纱。最后,凯蒂姑娘生了个女孩,她说会好好养女儿,教育女儿,让女儿独立,而不是为了嫁给某个谁,让男人养。妈妈一直这样想。”

“妈妈,那你觉得,我有必要考验他对我的真心吗?”

“只要你能弄清自己的心意,一见他打心里高兴,那就成。考验啥?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在样样好,以后也未必。妈妈当年中专毕业,分到百货站,谁不说是端上了铁饭碗?可还不是说下岗就下岗?不过,下岗也没啥可怕的,自己开店更自由……”

这倒是。许澄想,妈妈下岗后,卖过早点,摆过地摊,还到酒店做过客房服务员,后来,凑钱开了服装店,可无论干啥,赚钱赔钱,爸爸都乐呵呵表示支持。

妈妈的话,恰如一杯稳定剂,瞬间安定了许澄的心。是啊,考验啥呢!

后记

于是,许澄不再理会阿琳的话,继续当耳旁风。

她快活地和林澈一起吃饭、散步、去图书馆看书,默默猜测即将到来的二十一岁的生日礼物,会是林澈亲手拼的拼插,还是画的画?

生日那天,下了一场大暴雨,真正瓢泼一样的暴雨。

林澈早早等在阶梯教室楼下。同学们大都打算等雨小点再离开,林澈问许澄,想不想跟自己撑一把伞先走。

当然想,跟这么多人挤在门厅里看雨有什么意思?许澄将课本往阿琳怀里一塞,手放进林澈摊开的手心,跟他肩并肩走进雨里。

无边的雨将伞下隔成一方小世界。伞很大,风也不小,林澈一手揽着她,一手打着伞,身上湿了半边。红色的伞,映红了林澈的脸。红脸的林澈从上衣兜里摸出一个黑丝绒的方盒,递给许澄,贴在她耳边,大声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许澄心跳有点快,头顶的噼里啪啦是落在伞上的雨滴,是大自然敲出的欢快鼓点,是她怦然心动的伴奏曲。

林澈的礼物是一枚亮闪闪的戒指,戴在中指上刚刚好。许澄不懂首饰,只觉得好看,纤细的指头熠熠生辉,摆摆手,画出一两道闪烁的弧。

当然,戒指再闪,许澄也没以为很贵,纵然只是装饰品,她也十分喜欢。

可,阿琳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后,惊叹,说这是那个一生爱一人的戒指品牌中,最贵的系列,价值绝对超过六位数。

许澄下意识地摇头,说不可能,林澈哪里有钱送这么贵的生日礼物?

大家都让许澄抓紧求证,阿琳拿着戒指跑到窗下端详,慛她快点问,“如果林澈说这戒指是高仿,一定帮我要来店铺地址或链接。”

林澈回复说,戒指就是那个牌子,也的确是“一世”系列。

“好贵的。”许澄有点为难。

“这个品牌的广宣不错,一生一人,一世真心”,林澈说,“我只想用它表达自己的心意,没打算告诉你价格,多贵,你都值得。”

林澈竟然是个低调的富二代。他对许澄说,爱她内心的纯净,未曾被世俗的浮华迷惑。

一年后,许澄大学毕业。快快乐乐地穿上婚纱,嫁给林澈,正是阿琳一直孜孜以求的生活。

许澄始终记得妈妈的话,从未想过放弃工作。阿琳说,你看你,嫁入豪门还不会做阔太,许澄却坚信,林澈一定喜欢这样努力的自己,反正,无论他喜欢不喜欢,都要做自己。

阿琳还说她是“瞎猫碰上个死耗子”,许澄却觉得林澈不过是个聪明人,不想做猎物,也不打算做猎手。

闲暇时,许澄常去听深宅中的苏州评弹,这算是“阔太太”的福利之一,偶尔,许澄也想到被那个蛊惑的夜晚,欲说还羞的考验……她很想对阿琳说,很多时候,我们想要考验别人,其实也正被人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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