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读了几本村上春树的书,开始读他的书是因为毛姆的缘故,因为读毛姆的书时,发现书商用村上春树做广告,说村上春树喜欢毛姆的作品,而我也喜欢毛姆的作品,就想读读村上的作品,看看毛姆是在哪些方面影响了村上先生,让村上先生对他的作品爱不释手的。
村上春树无疑是现在炙手可热的作家,国内流行的日本作家就数东野圭吾和村上春树风头最劲。《挪威的森林》在中国读者中的人气一直居高不下,去年他又带着自己的最新长篇《刺杀骑士团长》与读者见面了。
今天我想说的是他的自传性作品——《我的职业是小说家》,对于喜欢他的读者而言,这部作品定是不可错过的。
读了这本书,并不能真正意义上摸到成为职业作家的门路,但是却可以了解到一个作家30几年的从业人生,比起表面的风光,成为作家所要承受的压力苦楚我想只有真正的作家可以理解吧。
最近自媒体比较火爆,很多人纷纷“下海”,可是真的想吃这碗饭的时候才知道这碗饭想端起来有多难。其实,我觉得最难的应该是想到自己写的东西只是昙花一现,没有价值的无力感吧。
村上说自己从业30几年来,看到无数新星闪亮登台,很多人还获得过很高的评价,得过各种文学奖,成为街头巷议的话题,可谓万众瞩目,前途一片光明。可是二三十年过去了,如今这些人中仍旧以作家为业的人却少之又少。
写作这个东西是个脑力活,同时也是个体力活。为了能够写出有价值的作品不得不抓耳挠腮反复思考,每天枯坐在书桌前五六个小时,孑然一人,集中心力。为了能够拥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村上坚持跑步三十多年。
他一直坚持着两件事——写作和跑步。或许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两件事都是需要天赋的,不是你随便坚持一下就能有所成就的。可是,在村上这里却恰恰相反了。他没有想着要取得什么样的成绩,只想着日复一日的坚持。
那些说坚持没有什么用的人,应该是连坚持都没试过的人吧。就像老祖宗说过的:“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那些说别人日复一日是白费功夫的人,怕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
其实喜欢一件事情,然后去坚持,即使终生无所得又如何,反正也做了喜欢的事一辈子。对于村上而言,写小说是件让他最快乐的事情之一,因为只要愿意,自己可以变成任何一个人。他在写作中找到了乐趣,并且坚持了下去,至于成就什么的并不在他的考虑范畴。
人们总是问他对于多年陪跑诺贝尔文学奖有什么看法,他回答说:“最重要的是有好的读者,不管是什么样的文学奖、勋章或者善意的书评,都比不上自掏腰包买我的书的读者更有实质意义。”
他的言外之意应该是,比起那些花里胡哨的奖项评比,那些实实在在的读者才是真实的肯定他价值的人,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冕之王”。
虽然我是因为毛姆才开始读村上的作品,但是我觉得他们在很多地方是不同的。毛姆在《人生的枷锁》中描写了一个贫苦交加最后自尽而死的不得志画家普里斯,毛姆借指导老师福内瓦的名义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如果不能成为一流画家那最好还是放弃为好。
毛姆是自负的,因为他坚信自己是个才华横溢的一流作家,事实证明也是如此,可是村上和他不同,他有着日本人特有的谦虚。比起觉得自己成功是因为才华,村上觉得自己的成功靠的是坚持。
毛姆的初衷是好的,他通过普里斯来告诉众人,如果没有才华就去脚踏实地找个可以谋生的行当,不要弄得穷困潦倒郁郁而终的下场。但是村上却恰恰和毛姆相反,他虽然表面冷漠,但是内心却十分热忱。他写了《我的职业是小说家》用来鼓励那些有梦想的年轻人。
所以在写作这件事上,他们两人是有冲突的。毛姆认为才华才是这个行业所需的重要因素,就像《月亮与六便士》中的思特里克兰德一样,四十多岁才决定学画,最后画出了惊世杰作,也许你会以为他在鼓励普通人去效仿这种行为,可是他也直接描写了这个天才潦倒的一生,即使才华横溢也不得不生活在孤岛,活得像蝼蚁般低贱。
毛姆是个苛刻的作家,他相信才华才是唯一的入场券,而且写作之路并不是一个鲜花盛开繁花似锦的通途,普通人如果想获得成功会经历很多磨难,很大程度上会过得悲惨潦倒。与其让他们受这个苦还不如劝他们脚踏实地安心做个普通人为好。
这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看过的一期《职来职往》,里头有个小伙子想当艺人。众人全都看着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孩子憋着笑意,因为他们觉得这个小伙不管外形还是才艺都不出众,但是如果直接说又会显得刻薄。
有个老师就问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他说自己以前练体操受伤了所以必须转行,所以就想当艺人挣钱。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老师跟他说的话,那个老师说艺人和运动员一样那都是万里挑一拔尖的人才能胜任的工作,如果不能当上艺人该怎么养活家里人?
以前学体操的经历让小伙能够感同身受,因为只要一个不小心所有的一切都会葬送,所以他想当艺人也得过同样担惊受怕的生活,家人的生活也没办法保证。所以最后小伙愿意去脚踏实地找个普通工作。
村上虽然用自己的亲身经历鼓励人们坚持自己的梦想,但是他在侧面也说明了坚持的代价,那就是不仅要面对困窘的局面,潦倒的生活,还要能够战胜孤独和不确定性的压力。
他将过程展示给人们看了,大家只看到了他的功成名就,却没有看到内里的辛苦。他是个天生乐观的人,决定了一件事就会固执地去坚持,即使一无所获也能够处之泰然,因为他不是个急功近利的人。
面对他的鼓励和毛姆的冷水,我想很多人都会有种犹豫不前的感觉,所以这里就有个问题了,你觉得是该接受毛姆的建议做个平凡的普通人,还是应该不计一切坚持去做自己想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