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坐高铁去省城,准备参加明天开始为期一周的培训,4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后排座位的一男一女吧嗒吧嗒嘴不停的聊了一路,两人语调颇有点慷慷慨激昂的意味,谈论的是进职称的事情,听口气,两人都是教师但不在同一所学校任教,此次同行也是去省城学习的。
女的说,她是九五年上班的,今年具备了所有进高级职称的条件,想着怎么也该轮到自己了,临到头却被人顶替了,她找到校领导理论,也没什么结果。为此,她两天两夜没睡觉,期间有同事不明缘由,找她商量工作的事情,也被她无理由抢白一顿,她说,那段时间她的心情灰暗到了极点。
男的听语气好像比女的年轻一点,他适时的帮女同行分析着原因,两人谈论着教师进职称的种种艰难和不公平,但他俩谁也没劝对方放弃或想开,相反两人都是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语气。
尤其是女的,她说学校既然以没有支教经历让别人把我比下去,那么今年我就坚决要求去支教,我管他学生有没有人教呢,反正我不说你不让我进职称的事,我就一个要求,我要去支教,校领导也没有话说,只好同意了。
两人说起学校里每年年终考核的事,我听的瞠目结舌,学校考核工作的细致跟我们单位的考核真是天壤之别,他们的每一项评分都有据可依,考核排名的分数要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据说每年考核完,都有排到后面的女老师跑到校长那儿哭诉,为了一个优秀的名次,甚至有老师反目成仇……。
我想起我们单位的考核,每年优秀评给了谁,普通职工无人得知,有时到了第二年考核填写上年考核等次的时候,我们才能看到办公室发到单位群里的上年考核结果,往往看一眼就算了,优秀是怎么评出来的,没人去深究,有时愤愤不平几句也就不了了事。这两年基层评高级的条件放开,也渐渐有人开始关注这个考核结果,但程度远没有学校那么激烈。
身后的男女老师将学校的每一件小事都讲得津津有味,语气中有对社会现状的不满也有对自己工作的自豪,我想到这两年我一直在劝自己在工作、在进职称的事上要想得开、要顺其自然,但听听他们的谈论,职称晋升的竞争如此激烈,如若一直抱着我这样佛系的态度,此事或许终身无望。
去年,我们市唯一一所高校有位女教师因抑郁症跳湖自杀,据说诱因就是因为进高级职称的事。且不论此原因的真实与否,足可见进职称一事在学校、医疗单位竞争之残酷,尤其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个高级职称的头衔不仅意味着每年比低一级职称多拿两三万块钱,而且意味着这个人在单位的话语权、在社会中的地位、在同龄人中间的脸面都与低一级职称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语。能进上高级职称,钱比别人多拿,说话比别人有份量,心情也舒畅,谁不想进呢?
听听身后两人谈话的语气,感觉她们充分沉浸在世俗生活中,对自己既得的利益锱铢必较,虽然话语中充满了纠结与苦闷,但有一种对生活和工作的热气腾腾的追求充斥在其中,我不禁对自己这种不战而退,死命为自己的不上进找借口的做法感到羞愧。
有时对自己该得的利益撕破脸面奋力去争取没有什么可丢人的,相反面对不公你不言不语的隐忍则让人瞧不起,老好人不适合在与自己的根本利益相关的时刻去充当,胜者为王,当你的自尊在你一味的忍让之后得到践踏时,你就会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
齐悦社群季度班更文第25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