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发生那样的事——她通过我认识他,两人有了亲密关系,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朋友们纷纷说:你傻呀,做了别人的桥。
做桥有何不可?赵州桥一直是我的梦想。
我也知道,她们并非真心,哪有那么多真心呢,片刻欢愉和陪伴,已不可多得。
或许是人家无心的一次援助,我当成了救赎,长存着亏欠之心,每每紧要关头心软,滴水之恩,致使我成为一个挖井人。为此,许多人骂我蠢不长记性然后教育我要做个精明睿智的人。
我想我是知道的,我分得清每一句“亲爱的”背后的意图,仍愿意帮她们达成所愿,为什么不?桥不应当嫉妒因为它走到彼岸的人。更多是因为——怜悯,怜悯众生有所求,有所求是人生最大的劫难。
甲女说:亲爱的,酒会带我去,我替你挡所有的酒。
她没替我挡酒便醉倒了,小有身家的乙男借机送她回去,几天后,甲女开着乙男的车来接我吃饭,毫不扭捏地谢我。
不,我不去,我不为着一顿饭就做桥,那是皮条客。
我不过是个看客,那些有意飞上枝头做凤凰或者金丝雀的女子自己会有办法,成不成,看缘分,他们终会遇到,与我无关。
后来我再不愿意做这种桥,我劝年轻的女孩子:你这么年轻,做点什么不好?
她反问:我这么年轻,你忍心我去工地上搬砖?
我被问住,是啊,谁忍心如花美眷们受罪,锦衣夜行都是对她们的惩罚。
我不愿做桥的很大原因是,年轻的有野心的女孩子们看中的男人,大多事业有成,事业有成的大多都有原配,拆人婚姻太损阴德了。
如今这种事已经十分商业化了,他同她先礼后兵,谈妥一切条件才肯入住温柔乡。
我对开着豪车的甲女说:别犯傻,这玩意儿同你的青春一样短暂,耗油大吃钱,开个三五年就剩下卖铁价了,到头来你竹篮打水,不如现金和房产。
她懊恼:我提了,他不给。
我说:你直接开口要,谁会给?他们虽然拿钱买,但也自欺欺人地想要被爱。你应当选一个落雨的黄昏,一边替他夹菜一边说:我想在这个城市给你一个家,煮一锅汤,留一盏灯,我永远在这里等着你,无论何时你经过这座城市,知道这里有个家,有个等你的女人。
过阵子,甲女说他将一处房产过到她的名下,不足百平,却是工薪族几十年都难以企及的。
得来这样容易,难怪她们前仆后继。
女友听到这个事件后怪叫一声:你真是送佛送到西,售后服务这么好,管不管生儿育女送终养老?你普渡众女的同时千万不要忘了我。
甲女颇有慧根,过阵子又开一间服装店,每天都有进账,人也不无聊,有了钱也有点底气,看起来并无不妥。很多做这一行的如过街老鼠,因为没底气,发狠地打扮,到底也只是花架子,风一吹就散。
我们成了可以说几句话的朋友,她说:奇怪,很多人会日久生情,我也怕有朝一日陷进去,原来不是这回事,我现在待他,如同待一个合作方,大方客气彬彬有礼,除了床,我们几乎是普通朋友。
我警告她:别掉以轻心,在你之前,多少前辈赔了夫人又折兵,始于金钱定要终于利益,千万别自作聪明以为他爱上你便肆无忌惮,商人重利轻别离,你趁着大好青春赌一把,见好就收,切勿熬到最后难以收场。我不知见过多少血本无归的,足以令你唇亡齿寒。
我也见过许多厉害的,最多只赌十年,立刻收手,然后换个地方换个身份换个名字,将这十年所得,一部分存起来养老,一部分拿出来做小投资,沉静优雅,再也不问世事。
当然我知道这样不对,跟我三观不合,不能这样教导年轻女孩子,我说的办法,是给那些想走捷径的苦命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