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口顺着两点一刻的方向,有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小伙子走入我们的视线,衣服的面料不厚不薄,过膝到小腿更显身材修长。很少有男孩子穿白色风衣,我们的目光跟随他的步伐逆时针滑倒三点差一刻,直至消失,看起来是一个清秀清爽清瘦的男孩。
因为边上有酒吧,经常会有帅哥美女出现。我说“也不管别人是否有内涵,我们还是被外表吸引了。”坐在一边的大非说“平时不怎么看到这样类型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是来拿向我定制的礼盒的,我也忙了一天刚刚坐下。素来精神饱满的她今天也有些疲态,和我说“今天有点累,有个亲戚走了。在无锡工作,但因为无锡墓地比较贵,就在老家分水买了个墓地安息,开车跑来跑去有点累。”“现在的房价贵,墓地也贵啊!”
两个女人说来说去总会说到孩子,她的孩子报了三门课补习,还想报一门,说将来想做法医,她觉得法医没什么好。在我看来孩子有目标是好事,至于妈妈总希望孩子轻松一点,我也觉得有些工作说起来体面,其实也比较乏味,比如体检做肠检的医生,每天对着别人的肛门。有些工作说起来不好听待遇好,比如殡仪馆的工作,估计想叫个外卖都没人敢送。非妃反驳我“做殡葬生意的听起来怪怪的,实际上很赚钱的,现在都是一条龙服务,连吃饭都帮你点好菜呢!”我说“是啊,家里走了亲人,够伤心的,也不知道怎么弄。”她接着说“这个又没有经验,都是他们说说的。”我想到了什么,“他们说的价格你也没办法反驳,在理智上明白,在情感上不愿意去讨价还价。”
我想到了什么呢?我想到我爸走的时候,他走得太突然,只让我服侍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就走了。而做一条龙服务的仿佛是先知,早在门口候着,一个高个子女人热情地走过来搀着我“你妈妈我认识的为,真可怜,你现在这种情况回家拿衣服来不及了,不然穿不上去,我知道门口一个地方有寿衣卖,带你去。”
我懵懵的跟着她来到了医院旁边的寿衣店,里面两个人一见我们进来就知道什么事,也没多问,就向我推荐起一套衣服,质地怎么样,我看式样像是地主穿的,并不喜欢,还有一顶奇怪的帽子,打动我的是他介绍的一句话“面料青底白点,代表你爸爸一生清清白白……”还有一些好话不记得了,最后说优惠价888,又是一个好兆头,那种闪闪发光的面料能是什么好料子?二十一年前当时的我就觉得不值这个价,可是我只能接受,我没有精力去还价,在他们的说词中,付出的钱与思念和伤感是成正比的。
令我耿耿于怀的不只是价格,而是那身滑稽的衣服不是我爸爸的风格,他有最喜欢的中山装还有出国穿过的西装,我想他是不愿意这样打扮的,而我这个活人被裹挟着没有替不会说话的人发声。
这不是我想要的衣服!
昨晚看综艺节目《我就是演员》里导演批评一个小演员说“你演的爸爸死了嚎啕大哭,是不真实的,家里办丧事你需要照顾来的亲戚还要办很多事,感情不会那么强烈的。”
我突然明白我总觉得爸爸走的时候我都没有哭出来,我总觉得我为爸爸做的不够。也许我可以放过自己,不是我不想大哭,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窗口看到帅哥聊着也能想到父亲,也许是快过年了,总会思念亲人。当我们思念之时我们就在一起。
就像喜欢岳岳,看哪个猫都像它。不可抑制的情绪就让它流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