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沫把塑料盆往洗手台上一扔,塑料盆顿时滑出去一丈远,它碰到转角处的瓷砖后,又被挡了回来。
李光沫伏在洗手台上一看,果然,瓷砖上面全是水——学生们在这里洗碗、洗头、洗衣服,压根不清理产生的垃圾,垃圾全一股脑儿地塞在下水管中,不堵才怪。
除此之外,悬在洗手台上的水管也经常漏水。他都习惯了,学校的水管通常是三天一小修,五天一大修,不知是安装的问题?还是水管本身出了问题?
上面漏水,底下又不通,漏出来的水就落在洗手台上,多了会溢出来,淌到铺着瓷砖的地板上,把光滑的地板弄得又湿又滑,人在上面走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摔跤。
李光沫拿起了牙刷,放在水龙头前涮了一下,就挤了一点牙膏在上面,随即拿起牙缸、打开水龙头接了半缸水。
他昂着头,拎着牙缸的把,往嘴里灌了一小口水,漱漱口又吐了出来,然后把牙刷往嘴里一塞,就开始刷牙了。
里里外外刷了一遍后,他伏在洗手台上,就着水把满嘴的泡沫都吐在了洗手台上。
他慢悠悠地拧开水龙头,把附在瓷砖上的泡沫冲走了。
李光沫往盆里放了小半盆水,从肩上拎起来帕子扔进了盆里。帕子沾了水,没几秒钟,就沉到了盆底。
由于洗手台略高,不好操作,他便抬着盆,出了洗衣房,走到了宿舍楼前的水泥板上,寻了一个平整的地方,把塑料盆放了下来。
他用手捧起来一捧水,往脸上抹去。冰凉的水透过皮肤,深入灵魂,驱散了闷热的风。
他抹了几把脸之后,就从盆里拿起来帕子,把上面的水拧干了往脸和脖子上擦去,想把淌到脖子上的水擦干。
李光沫洗漱完毕后,又端着盆,在一片嘈杂的谈笑声中,进了寝室的门。
寝室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他竖着耳朵听了听,发现这鼾声是从肖易的床上传来的。
他悄悄走了过去,探头去看了一下,只看到一个瘦小的肩膀。
这鼾声很是小声,并不会吵他入睡,所以他也没有必要叫醒肖易。
他走到靠近垃圾桶的架子床边,坐了下来。他把脚上的水蹭干后,用脚踩着下铺的床单、双手抓着架子床的梯子,就爬了上去。
他把枕头拿了下来,放在床头,又把叠好的被子抖散开来,然后往床上一躺,把被子拉到头顶,就睡下了。
宿舍楼外面,太阳依旧火辣辣的,那群人依旧在喧哗,风依旧呼呼地吹着。
寝室的门窗和墙壁,就像一把巨大的雨伞,把所有的“风雨”都隔绝在了外面,使李光沫和他的室友,得以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