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课(3)怀念我的姥爷

姥爷,我们想您了。

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滴滴答答的唢呐声,还有亲朋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我们就这么一跪三拜的拉着白绫缓缓的在为姥爷送行,跪在前排的母亲和舅舅们的哭声已经掩盖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最后排的晚辈们各自哭念着爷爷请走好,在灵柩的边上是赶来为姥爷送行的乡亲们。

灵车停在两三百米开外,就这两三百米的马路已被围的交通堵塞········和姥爷同辈份的都在议论:“老张终归是有福气的,他是享福去了和老伴团圆去了”。

姥爷有除了有作为长女的母亲,还有四个儿子,表妹已为人妻母,表弟早已成年,不管里孙外孙也算是见着第四代了,毕竟已是八十多的老人了。乡亲们跟着灵柩走了一程又一程,越近灵车我们的喊声越大,同辈的老人们也在抹着眼泪,姥爷在众多人的哭喊和眼泪中睡得很是安详······

接着父亲打来的电话我正在等女儿放学,尽管站在翘首等待的家长群里,我还是忍不住抽噎起来,好突然、也很意外,姥爷怎么会挺不过今年夏天。五一因为农忙回了娘家,却不曾去看他老人家一眼,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在和老师请过假后接过小女便匆匆往娘家家赶。开始女儿还执意要在校和小伙伴玩一会,当我告诉她要快些回姥姥家,因为我们再也见不着姥太爷了。女儿天真地问:“姥太爷是不是死了,”我一时不知怎么解释,只得告诉女儿是永远的睡着了,“那会到哪里去?”“变成星星在夜空呀”!看着我红红的眼睛,懂事的女儿不再贪玩。

当我们驱车赶到时已是次日中午,花圈挽联早已摆满院子。正堂屋摆放着水晶棺,上过香、烧过纸我欲看一下姥爷的遗容,一旁的长辈不让看姥爷的脸,只是说姥爷很安详、静静的睡着了,所以只见姥爷寿衣穿戴整齐,一如他健在时干净整洁。


儿时的记忆里姥爷很讲干净,不吸烟不喝酒。孩提时代乡下孩子很野,在外疯闹的没鼻子没眼,回家倒头就睡很是窝囊呢,可是我们从来不敢在姥爷的大床上睡,就连很皮的表弟,姥爷宠爱的孙子也不敢,我们在私下说真是个古怪的老头。现在这个老头睡着了,再也不会有孙辈在他身边嬉闹········

又看见姥爷安静的坐在堂屋中间脖子上挂着围裙很娴熟的篾着竹子,想当年姥爷可是一把行家里手,姥爷会用小细竹子扎出耙柴禾的竹耙子光滑的很呢,小时的我们就跟在姥爷身后去耙柴禾;会把竹子篾成细丝做成类似工艺品的竹席和牛笼子{像鸟笼一样的,只是乡下放牛时怕牛吃庄稼要戴在牛头上的},在我离家上中学时,还经常听母亲说姥姥姥爷在集上,那是他们已经快七十的人了。记得小时候在姥姥家能吃一顿饺子是很难得的事,可是我们不会用筷子,姥爷就用边角料给我们做饺子叉,那比现在的西餐叉可实用多了,又光滑,而且市面上没买的,很让小伙伴们羡慕呢!只是那时吃饺子机会很少,可我还是会很珍藏饺子叉。


姥爷屋后的小竹林就成了我们童年的乐土。现在依然记得姥爷用缠满胶布的手把圆圆的竹子篾成均匀柔滑的竹丝,那竹丝听话的在姥爷指间飞舞变短成型········作为南下的技术工,姥爷带着年幼的母亲从河南来湖北参加农场建设,母亲说年轻时姥爷可是风雨人物,老红旗党员,村治保主任,虽然现在对此不屑,可在那时可是人人争相学习的楷模。小时侯呆在姥姥家,最爱乘凉时搬把小竹椅坐在姥爷身边听他讲乡村野史,可比现在的八卦听的来神多了。南阳大会战时曾被日本人抓去刷防御工程墙,由于人小个矮把白灰甩在了老日的帽子上而被暴打一顿··········讲到此他还是很有感触的。

姥爷家屋头上有一口压井,夏夜蚊子咬又想听姥爷讲故事,就会打一桶水把脚泡进冰凉的水里,或者姥姥早已准备了一把薄荷叶子,揉在蚊子咬过的地方清凉解痒。现在在阳台的花盆里我依然会种几株薄荷,在备战高考的日子里我还是会在书桌下放一桶水解暑防蚊咬,只是这些土方法再也用不着了·······

记忆里姥爷从不讲排场,在我们离家懂事后一直在动员母亲和舅舅给姥爷做大寿,从六十到八十每次都被姥爷取消,按说四个儿子,孙辈满堂很是风光,可姥爷却从不讲过寿之事,母亲只好作罢,所以我们从没和姥爷吃过一回生日蛋糕很是遗憾。在我刚怀女儿的时候,是姥爷慌着准备孩子的被褥棉衣,连鸡蛋也是姥爷骑上七八里地的三轮车买好送到我母亲家里,还一遍又一遍告诉我母亲做姥姥了要准备些什么。这时他已经快八十了。至今我还留着姥爷给我女儿做的带大襟的棉袄,虎头靴还有一些小被褥,虽然再也用不着,可与我而言是怀念呀。也曾在怀孕期间无数次异想天开的幻想着一幅画面:老人很惬意的躺在太师椅上,小小孩童不停地在一边嬉闹,因为幼童的顽皮惹得老人休息不得,老人佯装生气而后又笑作一团·········那将是怎样的天伦,在我生了格格后,每每回母亲家还是会带小女去探望姥太爷,虽是外孙辈可姥爷对我们疼爱有加,即便是在患了老年痴呆瘫痪在床时,虽已不认识我们,可还是会和年幼的女儿抢着面包吃。在他清醒时还是会说工作太忙还回来看他这老头子·······

自我上学离家,从武汉回家过的第一个寒假结束时,是姥爷和姥姥坐在大灶旁烧了整整一垛麦草,自己灰头灰脸的给我炒了一大袋花生要我捎个包给同学们········在我提着沉甸甸的花生上车时,老人家说回来一趟没啥好东西让带回城里,我含着眼泪回头望了老人一会,佝偻的身影、花白的头发在北风里显得很凌乱,我只是很轻的说了声注意身体,快回去吧!后来听母亲说两老在家为炒花生已经择了又择,像选种子样才炒的如此大、饱·······


      如今人去如灯灭,逝者如斯夫,往事如梦里,音容隔山川。在怀念老人的同时,真的要对父母好些,一定常回家看看,因为想起母亲趴在姥爷的灵柩前哭喊着:“……我没妈又没爹了呀……”是如此撕心裂肺。姥爷您一路走好,我知道您放心不下唯一的女儿,我们会照顾好母亲的,您放心吧!抬眼望一眼夜空看见最亮的星在闪耀,是您在祝福我们吗,姥爷!我们深切怀念着的姥爷,你安息吧!

      心情很是沉重,真的理解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意义,母亲哭得很可怜,而于我们小时候确实在姥爷家呆的多些所以有很深的感情,谨以此文怀念我深爱的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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