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又怎么可以说不是脆弱的动物。
何况说出这样动人句子的人是他。
她都快忘了上一次他这样用心是在什么时候,又熟悉又陌生又叫人百感交集得简直可以放下一切曾经的不快。
这般素净动容的脸,下意识微微偏了头,不是十分想让他觉察自己的脆弱,心底却着实被熨帖出暖意。她点了点头算是回答,末了还是不太放心,又多问几句:“不是才接了大单?会不会耽误你做事?程律师怕是要怪我了吧?”
曾逸峰很自然地抓了她的手,“把心放在肚子里,老程跟我的交情靠得住。他这个人虽然风流,对朋友可是义字当先,这次的林医生就是他介绍的。”
陆宛心有些不自在,好在他也拘谨,并不敢使太大力,她轻轻一挣也就松开了。
“你饿不饿?敏晞也快回来了,我去煮饭。”她又把浴袍裹紧了些,怕被他看见自己的脸已从耳根红到锁骨。甫一转身,整个人反倒被他从背后抱紧,他的脸贴在颈后,又烫着一片。
“宛宛,这样真好。”男人一声叹息,“从前的事我们都放下好不好?”
钥匙转动的声音,“好啊!当然好!我批准了!”曾敏晞一边开门一边兴奋地附和,然后推门进来就尖叫着捂住了眼睛。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怎么可能继续???
陆宛心又羞又臊地冲进卧室换衣服,曾逸峰气急败坏地过来掰开女儿捂脸的手。
“挺大的女孩子了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不知道你妈咪面皮薄啊?还有,出了这么大的事,call你这么久才回来,一点不担心你妈咪吗?”咦,怎么慈父秒变严父?
曾敏晞扑哧笑出声来:“原来这几年爹地都是装的,始终我只能排第二位。”她又皱了眉,“楼下有记者守着了,我是拉着四楼阿婆一起混进来的。讲道理,妈咪有什么错,她也是在做她的工作呀!”
曾逸峰想了想,站在卧室门口轻声道:“宛宛,你今天也累了,不要做饭了,想吃什么我出去买一点。”回头又来嘱咐女儿:“快去陪陪你妈咪,等我回来。你们都不要出门先。”
曾大状不躲不藏堂堂正正下了楼,很快被一群人围住,七嘴八舌各种问题从案件本身问到他们关系。
“这是我们的私事,不方便也没有义务向你们透露。另外,丑话说在前头,虽然有新闻自由,但是你们知道我是做哪行的,谁要是越界,不要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们。”他摆出一贯上庭的笑容,便有人反问:“曾律师是在威胁我们了?”
曾逸峰拨开人群,停步回头,“我从来都是善意的。况且,香港是法治社会。”
上车锁门,薛明仪、程凯南电话接踵而至。
“阿峰,我是不好意思给宛心打电话。她怎么样?今天真是欧阳做了蠢事,他也是懊恼得不得了。你帮我向宛心道歉,然后告诉她,为了补偿她,欧阳已经安排记者去做案件的全面背景调查,回头制作一期专题节目。”
程大状却是来邀功的,“怎么样?听我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