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汴河堤岸,小径细瘦,天连衰草,烟笼寒水:一切都安闲的自顾晒着太阳,散发着属于干草的温暖幽香。小径在树林中延伸,扭动着身子消失在林子里,湮没在荒草中。蒹葭在水边凝眸,眺望伊人在水一方。
记忆中“天涯何处无芳草”,美丽如草,芬芳如草;“离恨恰如春草”,依恋如草,思念如草。而如今,“离离原上草”,轻贱如草,坚韧如草;“人生千年铁门槛”,荒凉如草,寂寥如草……同是草,过了“枫叶荻花秋瑟瑟”的萧瑟与凄清,似到了绝境,又似乎有了绝处逢生的希望。
今年的西北风比往年温和,不知多少昆虫傻傻的拿干草们作着冬衣冬被,许多冬日里不愿睡去的小草也藏在它们温暖的呵护里,恣意地绿着,感激着西北风的不杀之恩。
绿草遥望树叶整个夏季,秋天叶子们还要与树枝继续缠绵,如今终于扎进枯草的怀抱,叶子卷曲枯萎,巧克力色,有别于草茎金黄,倔强地死也要选择与草不一样的颜色。那有一棵作了记号的树,夏天的时候它的近旁有一株张牙舞爪的鳍蓟,中空的茎叶满是毛刺,看起来苍劲有力,丑陋怕人又脆弱不堪,如今早已不见了踪影。或许它的根尚眠于地下,念叨着芳菲刹那。
偶尔一两只鸟,倏而飞过,叽喳着商量多捉几只出来晒太阳的虫子;远处林子里嘁嘁喳喳的一群鸟,吵闹着春姑娘还要多少天才能降临。没提防,一只水鸟“噌”地窜出去一丈多远,在它身后的水面上仿佛织出一张渔网,它拖着那一根“网绳”在水中左冲右摆,久久才散落入水中,鸟也不见了踪迹。又没提防,“嗖”地一声,身后鱼线被果断拉起,一只小鱼在这样一个惬意的冬日里成了“战利品”,谁也不知道它在这样一个时间,有这样一个结局。
汴河是一条没有记忆的河,在许多人的记忆里,开凿不久。没有渡口,没有船家,远处桥自横江,岸边只有一只铁皮船兀自依偎在岸边。仿佛忽然觉着,后有追兵,喊杀声震天,我逃到岸边,无路可走,唯有弃岸登船,“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凝目一碧澄川。
2017,注定是不同往日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