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念西风独自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
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阿桐,你听,好凉一个秋。”
“你还能听的到秋凉?”
“院里叶落,院外风多,往日里好喧闹一个城,如今缄了口。”
小院里一颗老树,叶落得犹豫不决,偏偏在犹豫里就消磨了大半青翠,黄了的便落,铺了一地日暮黄云。
恰恰天光,正值日头西渐,天地映衬起来,一道好景色。
推开老木窗,便有“嘎吱”声响,窗棂几处残花被牵连到地上,有几处到了窗前书桌。正掉在阿桐写写画画的手边。
“你好不安分。”
阿桐以手将花瓣归置一边,说了句话,不知对我抑或对花。无从问起,我但做自己的事。
时下院外有动静,听来拐杖杵地的沉声。我们抬头望去,不约而同。一老人拄着拐,一步一步蹒跚如斯,到了老树下站定,抬头看一树稀稀疏疏,残阳遗漏的辉光将他的影拉得好长好长。
在思考着什么。
“茶茶,他在想什么?”
“想过去的事,想过去的人。”
“过去有什么好想?”
她这样问,是了,我们从不想过去,我们只想着下一秒下一句下一步,因着我们并没有过去好想。即便我们不年轻,确实我们也未老。
无论这世间多遥远的地方,要说及经年阔别之感,与我们还是不够的。
阿桐看着,却忽然笑了。
“年轻时,他一定有过一澜春水似的爱情,静柔温婉的妻,赌书泼茶的春光。”
“你倒透彻。”
“这些,才值得人经年以后,一遍遍回忆。”
将来要老去时,我们亦会有追思,时光会远去,曾几何时的说辞能记得几许。年华毕竟广袤,情节散场、思绪未央,于你于我,细节最易湮灭。
关门掩窗,留方寸地与人沉思。
这一生,最怕少年迟暮,总要活出个当时年少引追思的。
免了老来寻常,免了陌路拾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