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泰国的芭提雅,免不了想到人妖。
那些身为男人,却有着比女人更妩媚妖艳的容颜和曼妙的身姿,是这个国家最矛盾的倾诉。五官如雕塑般立体完美,皮肤细腻,四肢柔若无骨。他们的妩媚,媚在眼睛,修长深邃,仿佛一个吸魂的漩涡,一眨眼一回眸无一不尽显风情。他们的妖艳,艳在妆容,浓妆艳抹,性感妖娆,连身为女人的我也自惭形秽。
在芭提雅,每当进入夜晚,这个美丽的海滨城市便会被欲望笼罩,开始膨胀和沸腾。广告与霓虹灯辉映下的大街,光怪陆离的舞台上:亦幻亦真的绰绰人影,人们疯狂后吐露的真情,灯红酒绿醉生梦死。这一切都深深地吸引着潜藏了不同目的的人们。
在观看完一场人妖的歌舞后,我真的把她们当作女人来看待。身着华服的她们始终保持着职业的笑容,为了20泰铢的小费使尽浑身解数。
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使得她们愿意从事这样一种职业?历史传统、社会风气、还是金钱至上?联想到在她们妖娆的笑容和傲人的身材背后,是整容和变性手术,激素的注射又注定了她们只会拥有短暂的健康和寿命。她们就像一场烟火般灿烂地燃烧盛放,璀璨夺目、五彩缤纷,极尽繁华和奢侈;一朵又一朵,前赴后继,把芭提雅打造成了一个天上人间。
表演结束后,我顺着散场的观众涌向街道。芭提雅和香港差不多,也是个不夜城。十一点的夜晚,仍然歌舞升平。桥边聚集了不少本地人,几群小年轻在钓鱼、野餐、聊天……海风把一天的暑气吹散,从对岸远远地传来吉他弹奏的旋律,叮叮当当地揉碎在人声之中。看着他们轻松愉快的样子,仿佛一整天的疲劳都沉淀了、消化了,转化为对美好明天的向往。
也许,这才是更接近芭提雅真实的一面。就像梦醒了,又回到原本的生活。烟火缤纷散尽,空留袅袅青烟。即使是声色犬马的芭提雅,沸腾的喧嚣、隐秘的快乐、汹涌的欲望也像海市蜃楼,在某一个时刻,如被关掉的电视画面,突然黑屏,一切戛然而止。
因此,即使烟火盛开了,又落幕了,芭提雅的夜仍然有温暖的路灯,习习的海风,以及远远传来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