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讲几个小故事吧。
01.
冬末的早晨,一条小巷子口,挤满了城管保安和围观群众。原来是巷子口两家店面的夹缝中间,有一家宽约一米的杂货店。店里一位年过七旬的老爷爷独自卖着螺丝帽,洋钉等杂货,门口一个古老发旧的修鞋架子。店内陈旧不堪,并不干净。
出入巷子口的行人来去匆匆,付出的只有行走间匆忙的一眼。而有空站着围观的都是隔壁店的人。城管们的粗鲁暴力我不想多言,吸引我的是唯一帮着孤寡老人的一条狗。
是一条草狗,拼了命的向外嚎叫,老人低头弯着腰,吃力地捡着散落在地上的螺丝帽,双手因年龄过大而不住颤抖。老人捡到哪儿,狗就跟到哪儿,紧跟着老人,一副保护状。细看却像极了一个紧跟着大人的孩提,逞强中全是紧张与害怕。
狗的声音逐渐嘶哑,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一只狗,叫到喉咙哑。显然是没了力气。却还在继续叫着,从起初的连续不断,到渐渐地三两声中间都间隔巨大的喘气。
直到最后七旬老人剧烈弯曲的背上驮着重重的修鞋架和大包店内杂物缓缓离开,狗狗也不叫了,疲倦地跟着老人,在老人身边从左走到右,从右走到左。依旧是一个老人和一条狗组合的背影彷佛变得没那么寂寥。
留下的是店里最干净的东西--地上两个雪白带花的陶瓷碗,里面的狗粮和水一点没动。
因为这只狗,我重新定义了帮亲不帮理的概念。
02.
一次回学校的动车上,人很多,没有坐票,我站在两节车厢中间,上下车的地方。
和我同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身高不高,穿着一件干净整齐的黑色羽绒服。背着一个很大的褪色书包,书包很旧,歪歪扭扭得牵扯在男子身上。太不相配的书包显得整洁的羽绒服,彷佛是收藏很久,专门为了这次出门而准备的。
中途,乘务人员推着新鲜的水果推车走过,“新鲜的水果拼盘,15元一盒,有需要的旅客吗?”
男子的眼睛跟着推车走出车厢,过了约一分钟,男子卸下单肩书包,取出书包里一根用塑料袋包着的香蕉。压的微微有点变形,隐约有两个黑斑在上面。男子走到垃圾箱旁边,背对我,一边肩膀刻意高高地斜着,和书包相互拉扯,另一只手拿着香蕉,三口两口地吃着。
这是一个十分平常的画面,我却不知怎的止不住地心酸。他的子女一定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孤身在外,一切从简的他,竟是这么令人心疼。对自己竟是这么地凑合了事。
试想一下,如果是我的父亲,哪怕是再短的路程,我都不希望他站着。哪怕是再昂贵的水果盘,我都希望买来换他手里的香蕉。无论贫穷还是富贵,父母需要的只是我们的贴心与照顾,站票坐票没有价格的区别,只是早买晚买的区别;整根香蕉和盒装香蕉也没有价格的区别,只是准备的方式。
世间除了富有和贫穷,大多数家庭都间于中间,没有什么可比性。
我的努力,先不求大富大贵,至少别让不在身边的父母,没人照顾,落魄的样子,落在了他人眼里。
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