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起墙缦

生活在厦门这座城市,我很幸运。因为这里有湛蓝的天,还有和天一样湛蓝干净的海。

听父亲说,厦门的蓝和我喝到的潮州凤凰的蜜兰香单丛茶是一样的味道,干净极了。干净到你闻到的和你尝到的是完全匹配的味道,父亲说,这种没有落差感的味道,就是干净。

厦门是干净的,干净到没有落差感,干净到常年人来人往,也不会有人在这座城市留下一丝的痕迹。人们带着各种情绪来,再把情绪倾倒在厦门的海,随后跟着太平洋的风吹向别处,他们正在生活着的别处。

最后,他们带着存储卡里的照片离开,实则,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也没有带走。但这似乎也没有影响到他们屡次三番地到来,三番五次地离开。

我不是厦门人,我三年前随着父亲转让了云南的民宿,来到鼓浪屿,再开了一家民宿。严格来说,是父亲先来鼓浪屿开了家民宿,然后转让了云南的,再把我带来了这里。但我也不是云南人。

和云南不同的是,鼓浪屿没有那么多的青苔台阶或者石头铺成的路,更多的是水泥或者柏油路,虽然很多路面也附着着青苔,但平顺很多,而且厦门的盲道建设地也非常完善。

“你好,有人在吗?”

今天周三,父亲外出采购了,店里来了位客人,声音很柔软,没听错的话,应该是大多数江南女子特有的那种柔软且清晰的声线。我很擅长通过声音判断一个人来自哪里,不是口音,是声音。

一般情况下,如果有客人预定,父亲又要外出时,会提前跟我说。但今天父亲出门前并没有告诉我,所以我猜这位江南女子要不是来问路的,要不就是不做攻略远行随遇而安的旅人。

“你好,在的,请问有什么事?”

我原地坐在店里大厅的沙发上,耳朵侧向门口想着可以听仔细些。

“你好,我找南徙。”

南徙,是往南迁徙的意思,当年到了云南就用了这个笔名。我用这个名字结交了一些朋友,他们是住宿而且愿意跟我交谈的旅人,我会给他们讲述我和父亲南迁的经历,有关于我们父子的,有关于我们民宿的,有时候聊的深入的时候,也会说说关于我娘的故事。

我呆愣了,居然不是问路,也不是住店,而是找人。找的还是我,而且问的还是我的笔名,知道我笔名的应该不多,知道我笔名而且知道我在这里的更是少之甚少。今天这个声音,我也很确定不在我的朋友列表里,如果是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的,我肯定听得出来而且知道对方是谁。

“你好,我找南徙,请问在吗?”

她见我没有回应,在门口耐心又礼貌地问了声。

“你好,你先进来吧。”

她的脚步和她的声音一样温柔,若不是我听力敏捷,都不知道她正在走来。

“啊!南徙,原来就是你啊,哈哈哈哈,居然就是你在和我说话!已经有三年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怪我记性不好,着实忘记你的声音长啥样了,好在我还认得你的样子,我跟你说,我可是一路向南,找到厦门来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能找见你的,呜呜呜·······我就知道能找见的······”

从轻柔脚步到飞奔坐到我沙发旁,从温柔礼貌到无礼强抱,从喜出望外到泣不成声,她只用了不到10秒。而我,脑子和身体都混乱了,惊慌失措、无所适从之余,我硬是没想起怀中这位风云变幻的奇女子是谁。

“南墙,你到啦?”

就在我惊慌失措的时候,父亲提着窸窸窣窣的大袋小袋回来了。南墙?我笃信父亲不是在叫南徙。而且“你到啦?”的意思是,父亲知道这个人要来?

“你······叫南墙?”我像是问出来了,又像是自己在嘀咕。南墙?我天,难不成这是我父亲的私生女,我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妹,或姐弟?不对啊,南徙是我的笔名又不是我的名字!

“嗯嗯,我刚到,这才跟南南见上!”

南南?难不成这是我姐,完了,半路多了个姐姐要跟我争民宿遗产来了!

“好,你们聊,我抓紧做饭去,你看今天买了你爱吃的各种海鲜!”

“叔,等我,我这就来,我先给你打下手,我不仅喜欢吃海鲜,我还会做哩!”她说完,蹭一下放开了我,从沙发上飞奔过去了,从塑料袋的窸窣声来看,她应该接过了父亲手里的大袋小袋。

我眼前的漆黑里挂满了问号。

从父亲和这位叫南墙的女子对话来看,这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见面。而我,至此都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和我什么关系,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

“来,南南,听叔说你来厦门后特喜欢吃蛏子,这蛏子和我们青岛的有得一拼。”

她边说,边往我嘴里喂了一口沾了芥末酱油的蛏子肉。

“还是我们青岛老家这样的吃法好,蛏子肉就得白灼沾酱油和芥末,那些什么葱香爆炒、蒜蓉蒸的吃法是内陆城市的吃法,沿海就得这么吃,新鲜!对了,你会觉得辣不?”

“不辣,可口。”

我对这突如其来的亲近依旧还没反应过来,随口对付了一句。脑子里在想着,我居然猜错了,她不是江南女子,她来自山东青岛,简直溃败了我为数不多的听觉优势,我脑子里的疑云越来越重。

但我没有主动询问,我在想这种情况下,还是等他俩主动开口较好,主要是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问起了。

“南墙,南徙······” 父亲突然语重心长。

完犊子了,南墙虽然叫着叔叔,但从父亲的语气来判断她肯定是父亲的私生女,我失散多年的姐姐。

“你们终于见着面了。南墙,怪叔叔不好,离开云南也是比较临时的事,我没有跟老顾客们说迁店的事,你知道的,叔叔不喜欢刻意,一切随缘便好。你是真有心,换了城市,换了店名,你还能找到我们。在网上收到你下订后的留言,我还愣了半天,想着你怎么知道是我们的店。”

“我今年初春,到了您云南原来的店,才听店员说你们转让了,店员说只知道你们往东南方向搬了。更早之前,不是听您说起过,您说以后有机会想带南南回到有海的城市生活,记得您还说过不回北边的海。所以听店员说东南边,我就猜到了是厦门。然后我在网上定位厦门搜索了民宿的分类,看到‘南徙瓦舍’,我就想到应该是你用南南的笔名取了新店的名字。点进去一看装修风格,一眼就确定是您的店了。叔您看,这也没多难嘛。”

“哈哈哈,还是南墙打小就聪明。”父亲笑出了一脸老父亲的慈祥。

“也没有那么聪明,就比南南聪明那么一丢丢。”  她倒不谦虚。

我聚精会神地听,生怕错过什么关键信息,我要尽快拼凑足够的信息来让自己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青岛老家”,“老顾客”,“打小”,还有什么?

“你这孩子也是,怎么还直接在网上订了一个月的房期,直接跟叔说,叔像在云南时一样给你按月租的优惠算嘛。”

“没事没事,这次反正也就一个月。”

“对了,南南,你现在还会跟住客们聊天讲故事吗?”  她打断了我收集信息的专注。

“偶尔。” 我依旧用冷漠来表达愕然。

“我最喜欢你给大伙讲的那段从青岛南迁到云南的故事了,又搞笑又感人,就是老用这个故事做引子来介绍你的笔名,就太自恋了哈哈哈,该死,我就喜欢你这文绉绉的自恋方式。说,是不是用这个故事撩了不少女住客,你这叫监守自盗,兔子吃窝边草,别以为你看不见我就不知道你能从声音判断一个人的美貌啊?在云南时,我每次在楼上看你讲完故事后加你微信的那可都是闭月羞花的姑娘,哼,我观察地仔细着呢,叔,你以后得管管他!”

“呵呵呵,这文邹邹的自恋那是随他爹,管不得。” 我爸倒也一样不谦虚了起来。

“哈哈哈,也罢也罢,反正我就待一个月,也管不了多久。”

“后边怎么打算,你跟叔说,叔给你安排妥当。”

他“父女俩”又开始把我忽略在了一旁。

“不急,叔,咱再找时间商量。”

“你啊,就是心思太重,你说说你每年冬天在云南住的那一个月,不让陪着说说话,也不下楼和南南聊天,就一个人要么待在房间睡觉,要么就上房顶晒太阳,云南的太阳再暖,你这一晒,也晒了七八个年头了,叔生怕你把太阳晒衰竭了呵呵呵。记得小时候你就爱晒太阳,大夏天还天天来家里拉着萧仁儿直奔海边去,怕你们晒伤,叔总嘱咐你们要待在树下,你说不怕,海边的太阳凉爽些······”

“每年冬天”,“屋顶晒太阳”,“七八个年头”,“小时候”,“大夏天”,“海边”,“萧仁儿”,一个个具体的字眼终于串起了一幅幅的记忆,既具体,又模糊。

刚认识小缦儿时我六岁,小缦儿五岁,她妈妈管她管的严,她就老爱偷跑出来。我爸对我却一直都是放养状态。小缦儿虽然比我小,但在我面前,却永远一副姐姐模样。每次来家里她都会在门口扯着嗓子喊,“萧仁儿在家吗,萧仁儿我们去海边晒太阳去!” 我爸也总是放心地把我交给姐姐一样交给她。难道女人的心理年龄比男人成熟是从儿时就开始了的?

我们从五六岁一块晒太阳晒到了十二三岁。在小缦儿姐姐的庇护下,随着岁月渐长,我也开始变得调皮,有一段时间,每次放学回家,走到离家一个街口的那条车流不多的马路时,我会用红领巾蒙住眼睛,挑战不看路就能走到家门口。平时小缦儿会在离我五步远的旁边给我警示,如果我偏离人行道太远或者在街口发现有车可能闯红灯时她就会警告我“已偏航!”或“有敌情!”。警告超过三次,就算我挑战失败。

三百米的行程,凭借我多年蒙眼回家训练出来的敏捷听力,我绝大多数时候都能在没有小缦儿发出任何警告地情况下顺利走到家门口,十岁时,小缦儿就多次埋怨我又幼稚又危险,她说有这闲情还不如赶紧回家报备,然后赶去海边一起看看夕阳和日落。但女孩的儿时浪漫还是妥协给了一个男孩的调皮,小缦儿在无数个傍晚陪我做完那个危险又幼稚的挑战。

十三岁的冬天,那天听老师说小缦儿因为胃疼请假了。傍晚放学回家,想着趁小缦儿不在,终于可以提升挑战难度了。如常走到在离家一个街口、三百米的老位置,我用红领巾蒙住了双眼,开启了蒙眼回家的挑战。如常,我靠着训练有素的听觉判断着周遭的环境,走到了最后那个街口的红绿灯下,我如常要先等第一个绿灯结束,等新一个绿灯的嘚嘚声响起时,我才开始起步向目标前进。

前行几步后,走在我前边的一个行人随即从步行转为了奔跑的模式,他手中的包急匆匆地掉落在了地上,随后他的尖叫声和从我右边传来的鸣笛声混合在一起钻进了我的耳朵,震动鼓膜,经过小骨抵达我的听觉神经,窜入大脑。听到声响时,我身体已经向左边飞倾倒地,眼前透过红领巾的几许泛光闪烁了几下便熄灭了。漆黑一片,我听到的最后一声巨响,是我倒地后两辆车在十字街口中央剧烈碰撞的声音。那声巨响,足以带走刚从我身上高速驶过的那辆车上的生命。

从那个冬天开始,这个世界的所有光影便开始在我面前熄灭。次年春天,父亲辞去了酒店管理的工作,卖掉了在青岛的房子,带着我搬迁到了云南,开了家民宿,叫“云边北盧”。

“在云边北盧的很多个冬天里,我在楼下给住客们讲故事,总有个人在二楼看着,他不下楼,也不吭声,但我听得出来他很认真,而且若有所思。我问过父亲楼上那个人是谁。父亲说这个房客是来闭关和晒房顶的太阳的,不爱搭理人,父亲劝我不要打扰,我便没再多问,只知道他每年冬天会来住一个月,到了就提着行李上楼,等他再次下楼就是离开时。那个人是你?是你小缦儿,既然是你小缦儿,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找我聊天,为什么不拆穿我故事里有一半是我编的?还有,为什么那八年的冬天里你都在隐藏身份而这次却不隐瞒了?还有还有,你为什么叫南墙了,南墙是你现在的真名,还是你的笔名?你······”

在南徙瓦舍一楼朝南的小套间里,有一个小阳台,阳台外没有遮挡物,能一眼看见厦门湛蓝如洗的海。我们坐在阳台的户外椅上,南墙在给我泡着蜜兰香单丛,我机关枪似得突突突地发问了一箩筐的问题。南墙却不紧不慢地泡着茶,洗杯烫盏,再温盖碗,投茶,摇香,把盖碗递到我鼻边打断我说话,让我闻香,注水,洗茶,再注水,出汤,啜饮。

“我跟你说噢南南,我这么多年住在北盧时除了偷听楼下故事,漫晒房顶太阳,我还自学了泡茶,自悟了茶道。特别是这蜜兰香单丛,泡起来可讲究了。就是没搞明白,你一青岛人,搬去了云南,却爱喝起了大老远的潮州凤凰的茶,你说你喝个茶都这么不安分。”

“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蜜兰香单丛的?”

“喏~在北盧的所有房间里,都放着和这一样的小份茶,迷你茶罐的底下都压着一张手写牛皮纸条。”  她惦捻起了一张纸条,郑重其词地念叨,“这茶是我儿的最爱,赠予小饮,莫嫌量少” 。

“得得得,你别转移话题!说,你为什么每年冬天都去北盧,而且住在北盧还不让我知道你是谁?”

“因为你瞎了啊,怕告诉你我是谁你想不起来,拿照片给你认你又看不着,那多丢人!”

“那你这是赤裸裸地歧视我是瞎子!”

“不是不是,我还是关爱你的,我其实是想去照顾照顾你!”

“那你这还是在歧视我是瞎子!”

“一到,看叔把你照顾的那么好,你还总是在楼下生龙活、声情并茂地讲故事撩妹,你说我这气不打一处来,我是不是得报复报复你,就是让你猜,猜不出来才难受。只是谁知道你个没良心的,居然就真不搭理我了。”

“我那是礼貌,是我亲爹跟我说别打扰你的,他是老板,你是房客,我得听话不是,总不能害我爹失去了个上帝。对了,我爸是不是在云南时就已经知道是你了,还帮着你一块瞒我,简直天无人道。小缦儿你老实交代到底使了什么坏!?”

······

海风拂进阳台,从风的温度可以判断出,今天厦门的天肯定也如海一样干净,我们在凉风中喝着茶,打着趣。终于相信,童年真的可以决定人一生的很多东西,比如我和小缦儿的关系就被童年决定了。间隔十八年,三十一岁的我,和三十岁的她,坐在一起,还是童年时的关系,聊不完的天,打不完的趣,晒不完的太阳。这样的关系足以化解别离的时间,化解失联的嫌隙,甚至化解深仇大恨。

“别叫我小缦儿,没看我已经茁壮成长为亭亭玉立、冰清玉洁、貌美如花的大姑娘吗?叫我南墙!南墙是我十一年前,第一次住进北盧时给自己取的笔名。记得那是你和叔搬到云南的第七年,好家伙,才二十岁你就学会了通过讲故事骗小姐姐微信!后来知道你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南徙,所以我就叫南墙,这样你再怎么南迁,我都是你最后的那堵墙,堵住你!”

“幼稚。”

“幼稚多好,像小时候那样幼稚地晒太阳,陪着你幼稚地玩什么蒙眼回家大挑战。你还记得吧,有一次你前边有一坨新鲜出炉的狗便便,我故意没给你发出敌情警告,你一脚踩上去了。你扯下蒙眼的红领巾,面目狰狞地看着我在一旁捧腹大笑。然后你就沾着一脚的狗便便追着我跑,脱落掉了一路,最后你完成了《踩便便回家大挑战》哈哈哈,可笑死我了,想想就能笑到肚子痛。”

“你还好意思笑,那次可没把我臭晕过去。”

“还记得那次以后有足足一礼拜你都不敢玩那个万恶的《蒙眼回家大挑战》了。”

“是啊,如果那次之后我就一直没玩该多好。”

“是啊,如果那天,我没有胃痛在家,陪你顺利完成那天的挑战该多好。或者,如果那天,我能忍住剧痛,没给着急担心的妈妈打那个电话该多好。”

“过去没有如果,别想太多哈!”

“嗯嗯,不仅过去没有如果,未来也不会有如果。”

“那我们就顺命,向命运妥协可一点都不丢人!”

“嗯嗯,顺命不恨命,不仅不恨命,也不恨人,不恨你,不恨我娘,如今我也不恨自己了。”

“对,谁都别恨!谁恨谁是狗便便!”

“嗯,谁恨谁是狗便便!”

“对了,你和叔叔还会再搬吗?”

“不知道,听我爹的!”

“那如果还搬,一定要告诉我,不管我在哪里,哪怕天涯海角,哪怕山高水远,哪怕天上人间。”

“嗯嗯,答应你,会告诉你,哪怕天涯海角,哪怕山高水远,哪怕天上人间。”

······

“南墙,爸说不搬了,以后就在鼓浪屿长住下去,住到他就世离去,住到我年至甲子。”

“南墙,其实一个月前你刚到那天的饭桌上,我就已经知道了你为什么每年冬天要去北盧待一个月,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你每年冬天来看我却只躲在房顶晒太阳。追问你,是因为我知道,有些痛楚,要亲口说出来,才能尽力抚平。有些怨恨,要亲口说出来,才能自我谅解。”

“南墙,我以自己的双目失明为借口换来了对十八年前幼稚的自我谅解。如果非要恨,你应该选择恨我,比起你至亲的离去,我失去的区区两目光明不值一提。”

“南墙,我知道你不之所安的是不知道该怨恨我夺走了你妈妈的生命,还是该怨恨你妈妈夺走了我的光明,最后,你做了最傻的决定,决定怨恨自己。我知道这种怨恨比你胃癌还痛,比你孤身长大还重。”

“南墙,我搬到了一个月前我们聊天的这个朝南房间了,这样每天床前醒来,我就能在阳台看看你。在这里我们有聊不完的天,和晒不完的太阳。对了,爸爸把名宿的名字改了。”

“叫《南起墙缦》”

“每当有住客说有些拗口,我就会给他们讲《南起墙缦》的故事。”

*仅以此文献给南迁厦门的萧仁儿和在厦门度过生前最后一个月的小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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