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电视连续剧《大姐》以后,觉得自己的大姐没有那个时代的背景,没有那样的个性,正因为人的性格特点是不一样的。电视剧是文学作品,大姐是大家的、社会的、时代的,而自己的大姐才真正是自己的。
大姐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当时整个国家处于困难时期。虽说出身于工人家庭,可生长环境很特别。居住于城乡结合部,很早加入到吃着商品粮,又到庄稼地里寻找粮食的大军之中。对麦子的感情从味蕾与颜色开始。大雪纷飞,会学着大人的口气发出赞赏:“瑞雪兆丰年”之类的话。麦苗返青时,野菜也出土生长了。放学后的干事拿起篮子、铁铲上山挖野菜。荠菜、白蒿等成为当天晚饭或第二天的下锅菜。锅面上绿绿的,用筷子搅一下从底处往上捞,白色面条带着野菜露头。生活都是这样,家家差不多。只是有野菜的给没有野菜的,等明天你有白菜了可送给我一点。麦子拔节后,只盼着开花扬花。还没有等麦子发黄,到麦地里薅麦穗。当然不能让农民看见,也不能弄的太多。背着大人在山坡僻静处点一堆火,几个人把麦穗在火上烧,不能离火太近,也不能太远,把麦芒烧黑后手不停地转,一把麦穗来回转,感觉卖仁外一层皮烧焦即可,有时会烧成黑的。把烧好的麦穗分开,一穗两穗地放到手心里两只手合拢悠着劲搓,然后打开用嘴吹掉揉烂的皮。揉搓到只剩麦仁时就往嘴里放。慢慢嚼着,越嚼越香。咽下去后又开始新一轮揉搓慢嚼。
吃烧麦穗可能是那个年代所有孩子都有可能做过的事情。因为自己年龄小,薅麦穗和烧麦穗的事做的很少。吃到的麦仁都是大姐给弄好的。当布谷鸟一遍一遍叫着“边黄边割”时,大姐们都做好拾麦子的准备了。那个时候,没有实行分田到户,庄稼都是集体的,就是村上或队上的。收麦子、拉麦子,地里路边撒落许多。三夏大忙,没有劳力拾取撒落的麦子。所以拾麦子队伍不乏城里和村里的老人孩子。一到放学,大姐急急忙忙就去拾麦子。一个麦季下来,大姐拾的麦子可以磨出一袋子面。我们一直都赶不上大姐的风风火火、干脆利落和任劳任怨。
苦难的生活必定养成艰苦节俭的习惯。大姐非常仔细。吃的简单,穿的朴素,用的普通。她喜欢吃面。豆腐、粉条、青菜等是常备的。有时炖些猪肉。鸡鱼虾自己很少做,却说经常行门户到酒店里吃的不少。几件外套都是过年时买的,说样式颜色过时了,却说好好的,又没有穿烂。现在谁能把衣服穿烂呢。如果不烂就不换新的,这就是大姐多年不变的信念。对自己的吝啬克扣都令人惊叹。对别人大方缺又让人不可思议。对父母、对姊妹、对侄男甥女,大姐从不抠唆。给父母买衣服,只要觉得合适,钱从口袋出来的好利索。我喜欢吃鱼,一到她家,一桌子菜里肯定有鱼。侄子喜欢吃鸡爪,不是一盘而是一盆炖好的鸡爪摆到面前。
大姐不仅对人大方,为人厚道,而且不惜力气。谁求帮忙,大姐跑前跑后。打扫卫生,通知事体,招呼客人。姊妹们关心亲近,主要原因在于大姐。她有人格魅力,用自己的善良和真诚,充当着润滑剂,吸引着我们全家团结和谐,共度美好生活。
发自内心的想说,有大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