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小小的蒲公英,出发要到远方旅行”
这是这是奶茶刘若英的曲子,那一年,我们都疯狂无可救药的爱着这个温暖的女子。
2010年的九月,最平常不过的一个开学日,我们走进了同一间教室。当时的我们,谁也没想过后来,那么多的我们。
高中的军训虽然不如大学那么的残酷,可对于刚离开家的我们也算是酷刑了,你站在我右手边,我属于手脚不协调,永远慢半拍的那一个,所以每次齐步走,右手都被你左手上的腕表打的生疼,我又恼又怒,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不要和这个女孩做朋友。五天之后,军训结束了,我的手也是一片青紫。
接着,是入学考试,第四名,而你,十名开外,我正开心着,突然一阵尖锐的女声传入耳中。“啊,我数学少加了十分”,循着声源望过去,正是你。我急忙看了一下,你加上十分的排名,不偏不倚,正好在我前面。后来,我才知道,你执意加上那十分,也只是因为正好超越我。还没有正式见面,已然有了浓浓的硝烟味。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注定,我们成了同桌。“你是J吧”想来那个时候的我也是高傲的不可一世,就这样,正式开始了同桌生活。一开始,你很安静,话也不多,我完全相反。一段时间之后,晚自习总能听到我们这个角落传来窸窸窣窣的笑声,惹得在附近讲解题目的老师频频侧目,你好笨,每次我叫你不要笑出声音,你总是学不会。大摞大摞的书也挡不住你的笑影。我经常不吃饭,让你帮我带小吃街的小笼包,你总是会忘记,然后一脸歉意。我每次都嘻嘻哈哈的说没关系,下次要记得哟。然后下次还叫你带。
随着时间流逝,我们之间也越来越默契,和所有好闺蜜一样,我们形影不离,虽然你比我小,但是你性子更加沉稳,总是像姐姐一样照顾我。高二的时候,我心里有了想念的人,开始不听课,偷偷玩手机,晚上也抱着手机到一两点,白天在教室呼呼大睡。成绩和体重一样下滑,那段时间对你也冷淡了很多,我变成了坏学生,老师也开始放弃我,慢慢的我没办法和你同桌了,因为你在教室的中心区域,我只能在远离老师关注的差生区域。我是被老师放弃的人。这段时间,你还是陪在我的身边,陪我闹腾陪我疯。好在,这段时间没有很长。结束了这段阴暗的时光,我消沉的日子里,你帮我收拾残局,陪我哭,陪我胡吃海喝。体重又像成绩一样反弹了。
我们就像是连体婴儿一般,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其实我们一样的倔强,一样的脆弱。别人眼里的我们,一定是,不努力,成绩却不错,自私不懂得为别人着想。我们在自己的世界里猖狂,不可一世,老师开始想尽办法不让我们坐同桌了,于是,我们许诺,每次月考都进步一点点,如果退步了,就不坐一起了,为了能继续坐同桌,每次月考,都像是上战场。那个时候,那一层的教室都知道我们俩关系好,一个人的旁边一定站着另一个人。班里的人都对我们敬而远之,因为“不好惹”,那个年纪,身上总是带着刺,对人对事太过极端,除了对方,其他人都是透明。
开的过于绚烂的花,总是早夭。就像我们。
一次考试,退步了,原本应该履行约定,听老师的安排的座位表,不再同桌,那个时候的我们太盛气凌人了,座位表一出来,就径直去找老师理论,老师没办法,说让我们自己去换,如果有人愿意和我们换,出乎我们意料的是,没人愿意和我们换。索性,我们把课桌搬到了教室的最后面,前排留着两个空空的窟窿,像是我们的关系,表面上依然完整,内里已经开始溃烂。这个场面被路过的教导主任看见了,教导主任把班主任说了一通,班主任不明就里,到教室一看,脸色铁青的把我们叫了出去,正是晚自习,整层楼都在自习,我们吵起来了,老师提到J心中敏感的父母,J跑出了教学楼,我随后就去找她,宿舍,操场,校园的各个角落,至今,那一刻的无助如在昨日。最后在操场上找到的她,一边哭,一边漫无目的的游荡,我默默的陪她走了一段,她抱住我在我怀里泣不成声,我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她,只能陪她一起哭。
这场战役,最终还是我们赢了,继续坐同桌。即便如此,你一定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肯定更加紧密了。不知道是为什么,那之后,我们之间反而多了一些说不清的东西,没有刻意的说明,从那以后,反而是矛盾不断,冷战不断。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早上,早自习之后,去吃早餐,如今已经记不清是为着什么理由,就在教室里打起来了,等大家回来后看到的就只是遍地的狼藉,教室里倒了一半的课桌和遍地的试卷和书。还有两个狼狈的人。不知道第一节课是在怎样的心情中度过的,下课后,你买了早餐,有我爱喝巧克力红豆奶茶,还有面包。那一瞬间,刚刚平复的心情,瞬间又泪如雨下。我想,这么倔强的你,买了早餐,一定是和好的意思。原本,我也以为,这一架,打完了,我们必定会和好如初。至今,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出于什么心理,没有碰你买的早餐。
自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决绝。
那个时候已经接近期末了,老师没有同意我马上换座位,我只能等到开学。当时大家都用QQ,我删除了好友,后来有个不太熟识的同学告诉我,劝我和你和好,说你依然很在乎我。我笑笑,没有说话。也是从那以后,你变成了最外向的你,下课后教室里充斥着你的笑闹声,我变成了最内向最懦弱的我,那段日子,没有那段日子,也不会是如今的我。十八年来,第一次学着一个人去吃饭,一个人默默的生活,此前,一直都有一两个好朋友在身边。那段时间一个人走在路上,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还是不是碰到几个其他班的熟人问:诶,J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呀。我只能笑笑,不说话。那段时间,我极度的敏感,生活的小心翼翼,听到你的声音都会紧张,哪怕是现在,听到你的消息还是会紧张。
那段日子,是痛苦,也是成长。至少,它让我更好的适应后来的大学生活。我们总要学会和自己相处。
高考前,我很想和你和解,也和自己和解。最终,也没能够。
大学里,有好多次我想向你说一声:对不起。没能够鼓起勇气,有一次,做梦梦到我在垂死之际,最想见的人竟是你,梦里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
我们就像梁静茹的歌《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离开的时候,却活成了对方的样子。
这不是我第一次想用文字来记录,是我第一次用文字记录。
远方的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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