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她,步子放得很慢,一步一步,像行军跋涉险途时地谨慎与警惕。楼道很窄,他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力度,不使她的身体碰到发黄的墙壁和掉漆的栏杆。她失去知觉的双腿被握在他宽大的手掌之中,随着每一步的攀爬而更紧密地与那片肌肤相触碰。他握着她,随着每一步的颤动,想象着每天清晨她怎样醒来,如何将纱裙套在身体上,再轻轻抚摸那双腿。
他们终于到了。他腾出一只手,拧开黄漆的木门,一股长久未开门的霉味扑面而来。他的皮鞋踩在厚厚地毯上,地毯已看不出原来的花色,上面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洞,有虫蛀的,或是烟头烫的,床边那处磨损如脚印般大小洞和椅子上漆皮脱落的痕迹无不表明,这里曾住过很多人,很多同他们一样,或不一样的人。灰尘从地面扬起,他听见她轻轻咳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