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和之前共事过的一个小姑娘聊天,她之前是确诊为中度焦虑症和重度抑郁症,为了拿到药睡个好觉每次都耐着性子跟医生聊天,医生给她病历本上写:衣冠楚楚、话特别多、喜欢打断别人。她讲在那段时间做各种出格的事,听得我目瞪口呆。
有很多文章讲“你不是心情不好,你只是病了”,这么多年和自己对抗、和解,练就一身自我治愈的能力,所以不太会觉得这是个事儿,反而好为人师地教别人怎么走出情绪怪圈,更甚者,为了写出个什么东西,明火执仗地把自己带入一种不可跳脱的情绪中。
可能是性格原因,不会喝酒买醉、不会无理取闹大吼大叫、不会伤害自己,就算是心理转化成生理,真的难过到手脚发抖,也不会怎么样,过一会就好了。没有什么东西是能长时间消耗不掉的。我要把好好的自己还给自己,就算一切不可控,一切都很难,我至少能做到这一点。
而且现在一长时间很颓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其实在憋一个大招;连着失眠了十多天,天天睡两三个小时的那种失眠,就去了内蒙的呼伦贝尔,觉得一切都没意思根本不想说话就连着看了好几本书;把这种一抑一扬形成一种固态的思维模式。可能是因为工作性质,或者厌倦心理太严重,对一切景点和非景点并没有什么兴致,反而对那种天生难变的苍茫向往的不行,比如沙漠、草原、冰川,这些东西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到现在都还记得沙漠里的热风,草原的荒凉,和我们平常看到的世界完全不一样,“浅草才能没马蹄”草原上的水,真的就能趟过去,大约脚脖子都不会湿,浅到你觉得它根本就是一片水渍,但它就叫河,十八弯,微波荡漾,不休不止。
中俄边镜上信号很差,俄罗斯的山和我们的山并无二致,但就觉得很不一样,群群野马在大风里低头吃草,这也是世界。
马上24岁,相过几次亲,谈过几场恋爱。在额尔古纳的那天前任说…..说什么不重要,反正就是散了吧。北方房间里的暖气很足,那天晚上我没睡,第二天继续行程,下午还去马场骑马。那天拍的驯鹿场、白桦林、边镜线,色调全部是一种很诡异的颜色。同行的丹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白天我好好的,一到晚上就会哭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一边哭一边说没事啊就是好想回家啊。
写到这里,不得不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冷静一下。
给妈妈打电话,她说我没出息,我破天荒的软弱,说难受了还不准人哭啊。现在想来觉得有点好笑,她说你自己出去玩不去看人家,还跑那么远,搁谁乐意,她说了很多,我都不太记得了。只是觉得她说的都对,又都不对。不知为什么,整个人都被否定的感觉,真的是没由来的绝望。
我一直剖析亲人、朋友,但恋人却是从来没有坦坦荡荡地说过,只是把他们都放到小说里去,一码归一码。今天早晨看《沉默的大多数》,说《特伯雷故事集》里讲到女人最大的心愿是有人爱她。突然被触动,觉得也没什么不可讲的,真正拿出来讲了,才不是不可触碰的了。
而且,当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在伤心的不行,以妈妈为首的所有人对这件事的看法都是很开心,突然觉得,也好了。
有个朋友前几天送我一句话,“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世事本来如此;还有他后来的一句“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更让人觉得其实可以很简单。
我喜欢简单的、又特别有意象的东西,因为思考不了太复杂的、多维的、很深入的东西。那天在飞机上看杂志,大篇大篇的西安洛阳,最后我在一小角落里写清明的地方记下了一句“马穿杨柳嘶,人倚秋千笑,探春花总教春醉倒。”所以,我是真的很喜欢明明白白、简简单单的东西。
朋友说我的难得之处在于不纠结为什么,其实,或许有资格的时候,我也会去纠结,当没资格的时候只为难自己。这大概只能算是有分寸吧。
还有一个月弟弟就要高考了,他不像表弟对自己的喜好有一个认知,所以我开始给他看专业了,然而在他能考上的学校里,没有一个专业适合他酷炫的气质,所以我告诉他,学什么专业不重要,你自己喜欢什么才重要。而且更让我忧心忡忡的是,他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像我一样,走上一条…..类似于写东西的不归路。
现下突然明白我爸对我的预设,根本没有任何期望,只是希望能有自己想要追寻的东西,并为之努力就好了。现在我对夏康就是抱着这样阳光而不拖沓的想法。
就觉得这是五月了,不想把自己搞得很糟糕很狼狈,还是想做很酷很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