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卢梭的童年的很像,这种试图和先贤扯上关系难免有些“大言不惭”,我所指的像不是童年的经历相像,而是那种不受约束的过往时常让我产生和卢梭幼年时相似的感受。童年,没有什么比童年更能决定一个人一生的因素了,这些年来,我越发深刻地体会到我为何一步步走向今天的田地,又为何一步步自封,但是常常被勾起的幼时的碎片记忆或许深深决定了我性格的逐渐定型。
人都有自己的天性,幼时或者童年这种天性支配着孩童的行为,如果没有大人们的强制引导,他和物质社会之间应该是疏离的。我从小和爷爷一起长大,他少言寡语,对我极尽宠爱,如果稍有不顺我意,我会大吵大闹,把他的被褥扔到地上,这种情形下他都不会生气,还是对着我笑。后来,初中我恃宠而骄,仗着老师对我的喜爱,便欺负女同学和这个脱不了关系。我对爷爷的感情极深,大概4,5岁被送到同村私人开的幼儿园(也就是开管小孩的地方,并不教授课程),老师带我去买菜,我在大街上看见爷爷,眼泪汪汪却不敢喊一声,一直对视着离开,是我对情感第一次深刻的体会与记忆,对四五岁之前几乎无记忆的我,对这个片段这么多年都记忆清晰,模糊近乎发灰的情景里我只记得爷爷那双眼睛。
父母亲由于农忙,从小没有陪伴过我,而爷爷也几乎未和我有过沟通。我对爷爷言语的记忆也只是他背着手,看着夕阳西下的黄昏,说一句日(方言:发音二)头落了,一个老人感叹时间的逝去,时至今日,我才感受到有一丝苍凉的感觉。正是这种成长环境,导致我从小不受管束,性格分明,小学时候口无遮拦,活泼好动,常常逗得同学捧腹大笑,叫我开心果。
今日的发展我常说是自己的造化,从小到大每一件事都是自己做主,导致我看起来有自己的主见。但是普通农村家庭的质朴与传统也在无形之中渗透于我,根植于我的骨髓。例如,母亲在对于男女之情上对我的教育是,谁要是欺负你,你就拿石头打他的头,导致男孩子与我嬉戏过程中,我会拿石头,书本,甚至小刀动手。初中时候也是不招人待见的类型,凡是能喜欢我的男孩,大多性格温和,颇有受虐倾向。这是这种对早恋防范于未然的教育导致我大学之前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有男女之情,这也导致了我日后的苦果。知情爱太晚,果子都涩了不好吃。
当然,也有一些称之为痛苦的青少年回忆。以爷爷的去世为时间截点,之前的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时常怀念起那个在田地里奔跑嬉笑的我,也正是那个不受约束的自己让我对自由无比向往,对那种类似于公务员的工作从心里大写加粗的排斥。
像我这种孩子没有引导是难以取得世人眼里认为的成功,当然这和我的出身也有莫大的关系,我一直都认为自己不努力,也未曾付出过什么努力,支使我去做一些事情的原因是我心里的情愫,是良心上不安要求自己负责。和卢梭一样,我常常回忆起来的过往使自己快乐的时候很少,都是一些自认为羞耻或者不安的回忆让我迅速放弃回忆过去,我把它称之为自省。我这个人真的没有办法做坏事,以前做过的坏事也不能真正称之为坏事,因为从来没人和我说过对错。比如,我初中欺负女同学,直到一个人告诉我大家说你人品不好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竟然是我人品问题,我为之发省,甚至把欺负过的同学拉出来慎重道歉,当时那种从头到脚的惭愧至今都记得清楚。
对我影响极深的还有金钱观,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写出来未免让观者觉得我自命清高或者沽名钓誉。其实不然,我申明,我爱钱!但是我对物质文明有着极大的疏离感。借用卢梭的话:人们拥有的金钱是自由的工具;追逐的金钱则是奴役的工具。不再赘述。
喋喋不休的记叙只是其中二三事,后来高中到现在的事我几乎没有一件记得清楚,有些想起,也只是觉得曾经发生过而已。唯独青幼年时期的某些回忆将伴随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