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弯新月斜挂在空中,发出清幽而凄凉的光芒。平阳公主府,侍女端着药碗走了进来,柴绍迎上去,“给我吧,你去扶着公主。”
侍女扶起李秀宁,柴绍尝过汤药,舀了一匙送到她嘴边,“来,不烫了。”
李秀宁脸色苍白,一只手抚摸着柴绍的脸,“夫君,这些日子你日夜照顾我,人都瘦了。”
“看你说的,我们是结发夫妻,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说到这,李秀宁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柴绍急忙放下药碗,去倒了一杯水,他把李秀宁揽在怀里,温柔地说道:“来,我喂你喝点水。”
李秀宁拿开嘴边的帕子,却见上面有一滩鲜红的血迹,她不由大吃一惊,“啊……”
柴绍拿起血帕,扔到一边,“不怕,没事的。御医说过,你的病,只要慢慢调养,会好的。他们都是父皇派来的,是最好的御医。”
李秀宁摇摇头,悲伤流泪,“我怕是大限将至,夫君,我们夫妻多年,我却不能陪你终老……”
柴绍打断她,“秀宁,你不会有事的。”
“不,夫君,你听我把话说完。哲威和令武还小,由你照顾他们,我放心。我唯一不放心的,是大哥和二弟,我担心……他们争位,兄弟相残。到了地下,我怎么面对母亲……”
柴绍脸上滑下两行热泪,他紧紧地抱住妻子,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第二天的太阳格外耀眼,秦王妃长孙氏梳洗打扮完毕,正准备出门,她约了齐王妃一起去东宫。侍女进来通报:“王妃,平阳公主的家奴来了,说公主要见王妃。”
“哦。在哪儿?”
“在门外等着呢。”
长孙氏吩咐道:“让他先回,说我即刻就去。再派人去通知齐王妃,说我今天有事,不能和她一起去东宫了。”
“是。”侍女依言去了。
长孙氏坐着马车来到平阳公主府,不知怎么地,心里砰砰直跳。刚走进院子,柴绍迎了上来,“秦王妃。”
“姐夫,三姐怎么样了?”
柴绍眉头紧锁,摇摇头,“不太好……她昨天咳血了。”
“怎么会这样?”长孙氏秀眉微蹙,“我去看看。”
屋内,弥漫着汤药的味道,长孙氏轻声唤道:“三姐……”
李秀宁半卧,侍女奉上汤药,用汤匙搅了一下,长孙氏上前接过,移到李秀宁身边,小心地喂她。李秀宁咽下药,注视着她,“二弟最近在忙什么?”
“他最近常去文学馆走动,诗词歌赋,倒是有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