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把《钢琴教师》简单概括为“一个性压抑女教师的畸恋故事”,看完后,只有两个字,变态。

虽然题材争议巨大,但《钢琴教师》荣获了第54届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伊莎贝尔•于佩尔获戛纳影后,伯努瓦•马吉梅尔也荣膺影帝。
影片因为一次性囊括戛纳三项大奖,导致电影节修改规则,往后重要奖项不能同时再颁给同一部片子啦,绝无仅有的一次大满贯。
表面上,爱莉卡过着令人艳羡的生活—四十岁的她是维也纳音乐学院的钢琴教授,指尖流淌着舒伯特与巴赫的优美旋律,举止高雅,受人尊敬 。
然而回到家中,她却生活在母亲极端变态的钳制下 母女俩同睡一床,互相折磨,日日争吵 ,连买一件新衣服的自由都没有。这种畸形的关系已经持续了数十年,母亲像管教未成年少女一样管教着中年的女儿。

她试图关上卧室门,而母亲用身体死死抵住。那扇关不上的门,是她永远无法建立的自我边界。于是,所有的压抑与愤怒,她用自己的方式发泄:
去录影带店看色情影片,在停车场偷窥情人们做爱,嗅闻陌生人留下的精液。甚至在厕所内用剃刀弄伤自己的下体自虐获得快感 。高雅艺术与病态欲望在这位女性身上形成了惊人反差。

她的“变态”,不是天性,而是被过度规训的灵魂,在密不透风的牢笼中,为自己找到的几个扭曲的透气孔。
年轻学生沃尔特的闯入,像一束强光,照进了她幽暗的生命。他代表着鲜活、冲动,以及她从未有过的正常情感。然而,埃里卡早已失去了“正常”去爱的能力。

她递给他的那封长信,是全片最让我震惊的段落。那不是情书,而是一份冷静、详尽到可怕的“性幻想操作指南”。
她试图用文字来规定激情,用条款来框定欲望,将最不可控的情感体验,纳入自己可以“掌控”的范畴。

这是一种何等的绝望?
她宁愿接受一场预设好的、暴力的性爱,也无法承受一次平等、温柔但充满未知的情感关系。因为在她的世界里,只有施虐与受虐的权力结构,而没有爱与尊重的平等交流。

但是,当沃尔特决定将她的“剧本”付诸现实时,权力关系彻底反转了。
在埃里卡的家中,他完成了那场强暴。
这一刻,沃尔特不再是纯情的追求者,他成为了真正的“施虐者”,但他使用的是埃里卡亲手赋予他的暴力。

幻想照进现实,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彻底的毁灭。她以为能在自己设计的权力游戏中保持控制,最终却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被规则彻底碾碎的人。
看完电影,你很难去简单地同情或谴责任何一个角色。专制的母亲,何尝不是另一种社会规则的囚徒?冲动的沃尔特,又何尝不是被自己的欲望和挫败感所吞噬?
电影的结尾,埃里卡将刀刺向自己的肩膀,然后走出音乐厅,融入茫茫人海。这个戛然而止的镜头,充满了巨大的无力感。

伤口无法言说,痛苦无人理解,生活仍在继续。

埃莉卡试图通过性来反抗母亲的控制和社会的规训,却找不到正确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