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次逢着过节或者放假这样的大事,妈妈就会领着去市里逛街,爸爸是不常去的,我猜想他是觉得一个大老爷们没什么好逛的吧!
那时候,要去步行街买衣服的话都要路过那一家飘香十里的馅饼店,每次路过那家店的时候,我都会望着那玻璃柜里的小小馅饼,我好想一下子拥有两个,这时,我就缠着妈妈,告诉她:“妈,妈!我想吃馅饼,想吃两个。”妈妈总是瞄一眼价格,跟说我:“三五块一个呢!只能买一个。”“好吧!”既然这样,有一个也好,我是个小孩子,又赚不了钱,妈妈给买一个那就要一个吧!如果我挣了钱,那就是想买几个买几个了,以后我一定要挣想买几个就能买几个的钱。我在心里这样想。
妈妈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我,我拿着那五块钱蹦蹦跳跳地跑到台子上,打量了一圈柜子里的馅饼,把钱递到柜子上面:“叔叔,我要一个鱿鱼的馅饼。”“好咧!”卖饼的叔叔拿了我手里的钱又转过头去找零钱,然后把一块五毛钱递给我,又给我包起了馅饼。那是我第一次吃到用纸包的馅饼,那种感觉是很有质感的。我这个不懂事的闺女吃了一口才想到问妈妈:“妈妈,好好吃呀!你吃一口!”妈妈却撇着嘴说:“你吃吧,妈不爱吃。” 我又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那馅饼酥脆的皮好像铺满了整个嘴巴,接着就蹦进了鱿鱼馅儿,心情真是美滋滋。
二十年后,再和妈妈逛街路过那家馅饼店的时候,妈妈会主动问我:“馅饼,不吃吗?”我摇着头撇着嘴说:“不吃了,减肥呢。”妈妈就微微安慰道:“减啥肥,又不胖。”可是她又知道她是劝不了我的,我们就肩并肩一起走过去了。现在妈妈可以一下子给我买好几个馅饼了,但是我却不想要了。我想要的不再是馅饼,不再满足于要馅饼,而是有更大的欲望堆积起来的焦虑,但我却不想就此撒手。
今天在车水马龙的城市里,独自一个人如二十年前买了一个馅饼,只不过不再递钱而是递手机了,因为新冠病毒戴着口罩买了馅饼就先放进了包里,没有在路上放肆的吃了。想着妈妈的二十年,却不过是尽其所能想给我最好的,而我,在时间的变换中,因为填不满的欲望而奋力挣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