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凌晨了,可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可能是抖音刷了太长时间“惊”了眼吧!
不知怎么的思绪回到三十多年前的姥娘家。可能是因为姥娘最近身体不好,不能进食只能靠打营养针来维持生命的缘故,心里有时会想她老人家还能坚持多久……潜意识里总会想起小时候在她家里的点点滴滴!
姥娘家就在离我们县城四五公里的赵家庄。记得母亲每次回娘家会把我放在车子大梁的小椅子上面(那时都是大轮自行车,车把和车座之间有一根大梁支撑成一个三角形),脸上蒙上一块红纱巾(后来我问母亲为什么要蒙纱巾,母亲告诉我是防止风沙迷了眼睛),乐滋滋去住姥娘家。刚进村若碰上熟人,人家就会热情的说:节回来了(节,母亲的小名,因为她的生日是农历的二月初二),这是那城里的闺女吧(那时候管我们县城居住的人叫城里人)?来看看,真喜人!一阵寒暄后我们便拐进一个胡同,第一家便是姥娘家。那时候家里没有大门,还没等我大声的喊:姥娘,姥爷。姥娘家的大黄狗就先跑出来,舔着母亲的裤脚只摇尾巴。我也会嚷嚷着赶快把我从车子上抱下来,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大黄狗当马骑,搂着大黄狗的脖子不撒手……姥娘这时也会闻声出来,接过母亲买给家里的东西!那时候没有方便袋,在我的印象里用的最广泛的就是网兜,后来条件好些了就用布袋(布袋是用一块长方形的布对折,然后布头的地方分别用一个塑料的圆圈️,我上小学的时候也用过)。
小时候听老人们说,骑狗烂裤裆!小时候我没少骑姥娘家的大黄狗,当然裤裆也没少烂。直到近几年我才明白为啥我总是穿裤子烂裤裆,是因为那时的布最好的叫“的确良”一点弹性都没有,又是流水线上的产品,质量也不敢打保票,有时候使劲一蹲裤裆也会“呲啦”一声咧开……至于我童年最“忠诚”的伙伴——大黄狗,也在九零年左右那次灭狗行动中被别人打死了,为此我哭的一天没怎么吃饭,后来去姥娘家再也没有一条狗摇着尾巴出来接我了……
离姥娘家屋后不远处有一片小池塘,傍边有棵歪脖子的柳树,一到夏天书上的树枝有些都垂到了水里。那片池塘里的水长年累月的都是墨绿色,上面还漂浮着一片水藻,那是鸭子们的乐园,一到夏天在屋里都能听到“呱呱呱”的一片叫声……现在有时在想:那水那么脏,怎么一点也没闻到臭呢?!
出了这条胡同,前面就是条公路了,说是公路但上面坑坑洼洼,每次下完雨路上都是积水。公路两边种着大树,反正在我的印象里是挺大挺高的树,树皮黑黝黝的。每当夏天傍晚吃完晚饭,姥娘就会领着我带上手电筒去公路两边的树上摸“消息牛”!一晚上摸五六个,多的时候能摸十来个,这肉乎乎的小东西可真好吃!每次摸完回家,姥娘就会拿个碗放些清水,里面在撒点盐把它们都腌起来,告诉我先攒着,等我过生日再吃(我生日是农历的六月)……
想着想着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现在的我在想:如果我和我的孩子们讲这些东西他们懂吗?他们明白吗?现在的我不敢去医院,看到姥娘瘦骨嶙峋的样子很是心疼!姥娘生病前有点糊涂,但每次我去她都能准确的叫出我的名字,精神好的时候还会跟我讲起她小时候裹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