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不到,楼下女邻居急促的门铃声不断在门口响起。李老师去开的门。
对方说是手机闹钟声吵到了她休息。
我本来很生气。因为这个邻居去年找我叨了好多次,要不就是我们睡太晚(十一点前)吵到她,因为她十点就要上床睡,要不就是起太早(6点左右)吵到她,因为她要7点之后起床,要不就是脚步声太重吵到她…总之日常的声音都会让她睡眠被打扰。
在经历很多次耐心的回应和陪伴,以及根据她的提议做调整后,她仍然觉得很被打扰。后来我不胜其扰,跟管家说了声情况,微信拉黑了她。
今天早上她狂敲门之后,李老师迷迷糊糊的收下她送的巧克力和一罐鲍鱼汁,并且回应说会把闹钟声调小。[捂脸]我说你等着下次其他原因被敲门吧。
但后来看李老师没起太多情绪反应,我不爽了一阵子之后,打开朋友送我的那箱杨博士书,拿出这两本开始读。
读着读着升起了很多的慈悲心。
我们对于他人的痛苦,很难感同身受。就像我的女邻居,我很难理解日常的声音在她的感受上不胜其扰。因为躺在床上,我也有时候听到楼上邻居小孩拍球的声音,走路的声音,但没有觉得那是问题。
以前我觉得这是女邻居的问题。她睡眠不好,应该去看医生,而不应该一再要求正常生活的邻居为她做改变。
现在呢?
在经历今早老公的淡定之后,我看见自己的不舒服流过,读书的时候,领悟到也许我们这样都没有问题。问题是,她把“楼上的声音”看成一个问题,而我把“她的反应”看成一个问题。
此刻坐在这里书写这段的时候,听到楼上的邻居起床走过客厅去洗手间的声音,就像在我的头顶穿行。也许从前的人们住筒子楼的时候也这么的“亲密无间”吧。
是啊,生活就是在这样的发生中往前跑。就看着这样的发生,允许这样的发生,把这些发生当成是镜子,找找看,此刻内在在经历什么。
坐下来的时候,我经历最大的不舒服就是“不被尊重”和“不够好”。因此,就有很多头脑的逻辑来证明“我没有错”或是对方“有问题”。
同时体验到那一刻,对于一个很想要好好睡觉的人来说,确实非常无助和无力,自然的想要到外边找一个人来为自己的不舒服负责。
虽然我没有办法对别人的不舒服负责,但可以关照好自己的不舒服。
在我关照好自己,不对别人的情绪起反应的时候,也就给了对方的情绪允许和流动的空间。
也许她仍然会因为她的不舒服来找我,那也没有关系,就允许。在允许中一次一次练习如何安住自己;
在这个练习的过程中,训练自己接受他人的能力,无论是欣赏还是评判或攻击。说不定因此会有契机,搬去更为理想的家呢,前有院子,后有山林的那种。也许仍然待在原地,就只是看见这一些的发生。
但有些改变,已经在路上。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