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的再见

一个人的离开,会去向何处?

离别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我们耗尽这一生都用来说再见,和各种各样的人,在各种各样的场合,说着各种各样的话,有的人离开没盼着重逢,有的人还没走远你已觉得思念,有的人一去,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生离死别,我们都躲不过。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一次见他,是在照片里。只是不知道意外来的太快,在那些全然不知的日子里,梦里徘徊失落,醒来笑笑,那些可怕的梦怎么可能成真。梦里安然无恙,一切如常,除了某个人的消失。可当知晓的那一刻,仿佛自己建造的安慰如泡沫轰然倒下,梦被撕开一个大洞,被风呼啦啦吹的生疼。

那一瞬间,忽然不知所措,站在火车站的广场,四下人潮涌动,却失去方向,又不甘心无动于衷,只好徒劳的打转,无处安放我的急促。

我想到很多东西。

想到还没来得及出生的宝宝和他的妻子,想到他的人生也不过才二十年光景,想到他的身后是一大家子。

想他。

后来得知事情的前前后后,第一反应只是他是在梦里离开的,真好,全然不知这个世界对他莫名的恶意和造化弄人般的玩笑。

很难想通,因为同伴一些愚蠢的低级的错误,造成这样的状况。同伴也没能幸免,但对于他而言,结婚生子创业,当一切都这么美好,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的时候,竟要出现这样的变故。

恨天公不公,怨世事无常,大概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就仿佛那些散去的彩霞,再也无法挽回。

我总会想起老人说的,离开的人都会化成天上的一颗星星,永远永远的遥望着你。不论晴天,下雨,云遮住了星星,太阳挡住了星星的光芒,但星星一直都在,在那些遥不可及的,亘古不变的地方,守护你。

当我从远方赶回,悲伤早已被藏在角落。人们若无其事的生活,在没有他的以后开始遥遥无期的坚持,我以为自己足够冷漠,其实不过情绪更容易爆发在无人的角落。那些明处的面无表情不过都是假象,反过来嘲笑眼泪模糊狼狈的自己。

长大总是一瞬间的事情,突然明白的艰辛无法言说,那些一点点明了的道理都藏在心底,化成烙印。在后来的时光里,再也无人提起,再也无法淡去。我们越来越坚硬,带着那些未完的故事负重前行。

只是很容易在很多个相似的车站,想起你从我身边剥离的血肉模糊;在无所事事的夜晚,想起最后一次看你的照片;在很多很多的时刻,想起你。

我好想你啊,你还会好吗,在我没有办法到达的地方,你会不会在笑,会不会慢慢过完自己该有的一生,会不会看着我们的生活,等着我们一点点长大变老,好到时候嘲笑我们当初的矫情。

你一定要好的啊,在我不理解的时空里,一定会有最温暖的阳光和最甜的空气,你一定会在那个国度里,长命百岁。

我好想你,在我未曾察觉的每一秒,在我每一次呼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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