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许他一世无梦(2)

故事简介:

在那样一个世界,没有信仰,更没有情缘可言。纵然情深,奈何缘浅 ……


是随波逐流,还是打破这虚妄…… 

第三章

许久之前我就知道,替日本人做事,绝不是父亲一生的选择,曾氏如何能亡父亲的手中,他想将曾家发扬光大。可是啊,在这样一个乱世,又如何能独善其身。父亲有属于中国人的傲气,父亲离世,我越发淡然了生死。或许对于他来说,死亡是一个解脱,终于肩膀上的担子可以放下了,能好好的睡一个觉了。

我在街道上贴了许多哥哥的寻人启事,希望有一天哥哥能像小时候躲猫猫那样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父亲的遗言是希望郑静重建曾家。郑静对父亲想必十分尊重,重建曾家的态度十分坚定,我有些责怪父亲的之死,将男人都不一定能做的来的事压在一个弱女子的身上……

她又说,现在她已经不想那么多了,好好抚养孩子和重建曾家便是她的余生。我对她说,不需要以此耽误自己。不用活得太辛苦,总归是曾家对不起他……她爱哥哥,愿意为他做一切。我问哥哥是怎么失踪的,她绝口不提。

她的面容是那样清冷,没有丝毫的表情。我去祭奠父亲,傍边还有哥哥的坟,曾业之墓。四个显目的大字,旁边那张黑白色的照片上熟悉的笑容。仿佛要将我肢解,不知为何,眼泪怎么也掉不下来,好像被胶水粘在眼睛里了一样。直到那个时候,我都愿意相信哥哥还没有死。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护士告诉我薛姨来看母亲了。我哦了一声刚要踏进病房,就听到薛姨絮絮叨叨在说些什么。仔细听,下话是这样的。

老女人,你斗得过我吗?生了儿子,是吗?最后全尸都没有,为了个妾将亲儿子怀孕的妻子赶出去……这些年真的是受够你了,我每天无不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贱女人,正房有什么用,最后家产还是得我的曾铮来继承,你机关算尽也没想到吧。

我踏进去,薛姨,得饶人处且饶人。薛姨回过头看着我,面部狰狞,径直从我身边走过嘴角带着讥笑。我的手指甲几乎陷入到手掌里,血从指缝留下,我却感不到一点点的痛,因为心里的痛比身体上的疼要疼的多。

母亲的医药费是一个大问题,母亲一天不醒,就必须在医院待一天,因为我怕极了,我怕唯一的母亲也会离开我,我吩咐医院的护士除了我不可以让任何人来看母亲就出去工作了……

刚开始是在报社当翻译,老板都对我不错,老板是湖南人,但是江城方言讲的却是极好的。我们都叫他张尧,张尧高高瘦瘦的,经常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袍,带着眼镜,一副文艺书生的样子,与他的工作也十分搭,性格却成反比,特别搞笑的一个人。经常说一些冷笑话逗乐员工,在张尧那儿工作的那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打听哥哥的消息,却也无果。

因为写作能力还不错,张尧让我先当英文编辑,当时报纸在我国已经小有发展了,所以工资条件还不错,足够来付母亲的医药费。没事的时候会去看哥哥和郑静的孩子,那段时间没有争吵,没有算计,可以说是我在国内最幸福的一段时间。

郑静家经常会有一个男人过去,男子总是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身材魁梧,身上有军人的英气。男人每次来得时候总会带一些月饼,但是却从未见郑静吃过。有一次男人过来的时候,我也在郑静家,于是认识了男子。郑静说他是她的好朋友,周逸生。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起来,周逸生的视线一直离不开郑静,眼里满是温柔和心疼。我猜郑静和周逸生一定有着不一般的感情,也许他们俩曾经是恋人,也许周逸生喜欢郑静,可是郑静却喜欢哥哥。这样的三角恋真的挺伤心的,他们仨之间发生的事情,郑静说的极其模糊,我只是知道,郑静嫁给哥哥之前喜欢的人是周逸生,哥哥和郑静在一起也是名门之间的利益婚姻,可是后来郑静确实爱上了哥哥,却因为间乐的出现才造成今天的悲剧……

从郑静那里得不到我要的答案,就去找了周逸生,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很惊讶,但瞬间恢复了冷静,我去找他,他的身边有一位金色头发的法国美女,见到是女的来找他,连忙用一口蹩脚的普通话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哭笑不得,周逸生赶紧解释了,朋友的妹妹。不知道这个朋友的妹妹讲的是郑静,还是哥哥。如果他和哥哥是情敌,却还能将哥哥当朋友,这个男人不错,我想去认识他,和他成为朋友,我在心底暗暗的想。

我们俩在一家佳乐西餐厅吃饭,刚开始金发美女也要跟着去,不知道周逸生跟她说了什么,她嘟着嘴走了,什么话也没说。我跟他开玩笑不怕女朋友吃醋啊,他微微一愣,解释道,他们只是朋友朋友。我微微笑笑,也不再说些什么,他似乎知道我为什么找他,没等我问就说了一些他知道的事情。

我叫他周大哥,郑静叫他逸生,叫我哥曾邵尤,叫我妹妹。这些称呼可能对于外人来说只是普通的称呼而已,对我们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和周大哥吃饭的时候,他总叫我曾小姐,纠正了好久才让他叫我清尤,他说我的名字好听,我笑着答非所问,清字不好,太孤独了。他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尴尬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第四章

清尤,很美的一个名字,就是太孤单了……

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太在意。周大哥一开始便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周大哥和郑静是在童年的时候便认识了,两人关系特别好,彼此都心照不宣以后一定会在一起。却不料因为哥哥的出现将一切都打破了,曾经他们想过私奔,说到这儿的时候周大哥略显悲伤,感觉是他对不起郑静一般,我没有深究下去,他也没有主动说起,我想那一定是一段他不愿意回想起来的痛苦记忆……

周大哥说他去郑静家提亲的时候,郑静的爹娘对他百般刁难,可想而知,一个穷小子想要娶郑家的千金大小姐,郑家怎么可能依。也许是他的一番诚心,郑母不忍,便给周大哥出了个难题,若是能取来慈禧太后送给她表妹的那个如意簪子作为聘礼,那么他们就愿意就宝贝女儿下嫁。也许是机缘,周大哥的母亲曾经是慈禧太后的贴身丫鬟,清朝覆灭,很多人都逃出了宫殿,不知为何,他的母亲却在宫里多陪了一会儿这个不可一世的太后,慈禧太后梗咽着将自己戴在头上的如意金簪送给了周大哥的娘亲,便嘱咐一定要好好保管。

周母去世前将金簪留给了周大哥,周父好赌,好多次都想过要将簪子抵了给父亲还债,但是想起母亲临走的遗言,就一直保留了下来,这一刻终于是派到了用处。可是细想,这个簪子应该是慈禧太后的簪子,不是她表妹的,可行不。看着郑母给自己的簪子图像,没有什么差别。想取到郑静的心情迫切的不容周大哥再多想一秒,取到簪子后就赶紧到周家了,郑母接过簪子,十分惊讶,赶紧让婢女去了趟后堂,不会儿便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簪子,郑母仔细对比,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能看到表姐的簪子。你说,这簪子你是怎么来的。郑母的脸色转的如风一般,刚才还是笑靥如花,这一瞬间就红着脸质问。周大哥说是慈禧太后赏给自己母亲的,在询问了周大哥的母亲名字之后,郑母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你先回去。容我跟老爷说……

这一别再次听到郑静的消息就是郑静和哥哥成亲那天……

没在家过几天,周大哥就被政府派出去执行任务。若不是好朋友荣博问给自己来信,恐怕怎么也不能相信,郑静要嫁给哥哥了。周大哥在说出荣博问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多希望他就是说的就是江城盐商荣家的大儿子,我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他没有丝毫起疑的说了句是的,他们俩是很好的兄弟,当我在问到可知荣博问去哪儿时?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问了我一句,我们是不是认识?我笑了笑说读过他的书……周大哥睁大眼睛笑着,你还读过他的书啊,他的书一般都不给别人看的,连我要看他都不给,看来你俩应该很熟吧。我连忙否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药否认,就径直否认了,对于荣博问的谈话就戛然而止了……

周大哥放下任务,独自从广州回到江城,迎亲的车队刚要起航,周大哥拦在了婚车前面,郑静坐在车里看着周大哥一个劲儿的掉眼泪。静儿,随我走。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的。周逸生就站在车窗口看着身着白色纱裙的女子,郑静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郑父郑母胆战心惊的看着女儿,他们不敢上前去,因为周大哥的手里拿着枪。

逸生,我们不可能了,我给你写过信,在渡口等过你,你终究没来。郑静有气无力的挤出这么一些字,周逸生说他根本不知道什么信,也不知道郑静在渡口等了他一个晚上。我不能,对不起,逸生,奈何情深缘浅。我父母都是极其好面子的人,我怎么能让他们遭受到留言蜚语,我做不到……或许周大哥才是真正了解郑静的人。让我走吧,郑静出嫁留给周大哥最后一句话。

周大哥站在车后看着载着郑静的婚车渐渐消失于巷角,枪声也随即响起,周围所有的人都吓得抱头蹲下,他知道郑静不会被吓着,三声枪声便是他们爱情的结束,也是周大哥对郑静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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