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三十三-从《中国禅》到国人的文化自信

第一次仔细研读身边朋友的书,字里行间感受悟义老师(当年叫汪璐)的变化。那个当年跟着我们去戈壁、去西藏、登雪山的150斤大胖妞,如今成了仙女一样的存在。体重颜值早已是不食人间烟火,思想方面也是大师的水准。这些年她居然写了三百多万字的佛学著作,实在是让我们这些偶尔写些小杂文的朋友汗颜。

在《中国禅》里,悟义梳理了从佛教起源到禅宗在中国发展的脉络。佛教虽然起源于印度,但在印度早已没落。而佛教在中国的中原地区,历经数朝数代,在与儒家文化和道教不断融合的过程中,形成了极具中国特色的禅宗,又称中国禅。之所以叫中国禅,是因为今天的禅宗有太多中国传统文化的烙印。而也正因为有了这些中国烙印,禅宗才得以发扬光大。四大文明古国今天只有中国的文化是几千年来没有中断的,这充分说明了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这些年我走遍了六大洲,在澳洲也生活了整整八年,对西方文化有一定的理解。非常负责任的说,相比西方文化,中国文化在很多领域都有其先进性。我们国人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都应该充分树立自己的文化自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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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历史沿革

近代中国的落后和西方世界的崛起,让西方文化越来越成为世界的主流。从被鸦片战争打开国门的那一刻起,中华泱泱大国的民族优越感就开始逐步消失。二战以后,在被亚洲弹丸小国日本侵略的体无完肤之后,中华民族的民族优越感彻底丧失。当年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的辉煌一去不返,那些郑和下西洋宣扬皇威的年代亦已尘封,后来的文化大ge-ming又加剧了这一切。当今世界,主流媒体的话语权还是掌握在西方手里,最好的几所研究型大学也在西方。最重要的,是世界经济贸易包括政治的游戏规则主要是西方制定的。这就导致世界运行的价值观体系掌握在西方手里,因此西方文化自然就成为主导世界的文化主流。

在这样的背景下,国人对于中国文化的认同感不强也是自然的。诚然,西方有很多优秀的东西,而这些优秀的东西也经历了时间的磨洗和沉淀,尤其是在科技和人文方面。我从来不否认西方文化的精华,甚至很多方面我很推崇。但我们在学习西方先进文化的同时,也千万别忘了中华民族积淀了几千年的东西,这些东西可是真正的无价之宝。日本的崛起过程中,有很大一部分文化认同来源于中国的阳明心学。孙子兵法对世界军事格局的影响不容小觑。还有中医、科举制度、老子思想等等对于世界的影响,都是举足轻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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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政~体

中国目前的政~体不同于西方,但也是经过历史检验的。中国在历史各个时期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政~体,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集权制,这是有一定必然性的。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后二世而亡,刘邦建立汉朝最初是设立的分封制。刘邦给王公贵族还有开国功臣分封领地,当然国家控制的领土还是最多的。拥有领土的王公贵族们为了各自的利益纷争不断,甚至影响到了帝国的统一。经过多次战争,汉朝修改了分封制,只允许刘姓的贵族拥有领地,但结果还是战火不断。后来的唐朝虽然没有设立分封制,但各节度使依然佣兵自重,这也是唐朝最终灭亡的核心原因。所以我们就可以理解宋朝为什么重文轻武,也可以理解为什么康熙冒着全面战争的危险也要裁撤三番。帝制结束之后,北洋军阀和袁世凯等组建的新政府,最初实行的政~体是西方的议会制。在经历几波乱哄哄的人员调换和勾心斗角之后,议会制在中国彻底失败。接下来又是战火不断军阀割据,直到强势人物蒋介石的出现。

中国在西方社会被称为儒家中国,儒家思想是中华民族文化的根基。儒家文化讲仁义礼智信,讲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儒家文化深度解决的是人与人的关系,最适合大一统国家的社会秩序。中国人的骨子里,潜移默化都是儒家文化的影子,因此适合在一个大一统的国家里找到自己的位置。西方国家是建立在法律和商业规则之上的,因此适合议会制。在西方社会,总统上台之后可以任命竞争对手为国务卿。但在儒家文化里,上台与否基本就是你死我亡的不二选择,无数历史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不同政~体之间其实也没有孰优孰劣,更没有哪种政~体是完美的。西方的体~制相对透明和民~主,但效率又不足。中国的体~制是世界上动员能力最强的体~制,有利于国家的高效发展,但又容易滋生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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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艺术和科技

无论美术还是音乐,中国社会留给世界的财富,都一点也不逊于西方社会今天的辉煌。中国的音乐、美术,还有医学等等,都讲究天人合一。早在两三千年之前,中国人就知道任何微观世界都有宏观宇宙的投影,因此唯有天人合一才是艺术的最高境界。中国三千多年传承的乐器古琴,是乐器和天地合一的产物。古琴弹奏是将个人情感在天地之间充分宣泄,也是天地灵气通过古琴与人的情感合二为一的过程。中国古代的词都有词牌,每一首词牌其实就是一首曲子,这是音乐与文学的完美融合,可惜大部分曲子都基本失传了。书法方面也是如此,好的书法家在书写的时候都与天地合一的,字迹行云流水力透纸背。医学就更是如此了,中医是把人的身体作为一个有机整体来研究,讲究经络和义理。西医把人当成一个机器来看待,也许对于具体病症更加高效,但人体又岂是机器那么简单。

对于科技来说,农业文明的中国转型之后确实和工业革命主导的西方还有差距。起点不一样,要想赶上需要一个过程。好在这一波信息技术和互联网科技,中国已经缩小了和西方的差距。无论如何,中国的国家动员能力是全世界最强的,只要国家把科技发展当成强国之道并给出相应的政策,那没有什么差距是赶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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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商业伦理和人情社会

中国古代历来是重农抑商的,就和手工业者一样,商人的地位一直是不高的。因此,商业在中国的发展相对西方来说比较滞后。西方依靠法律和商业规则立国,再加上工业革命的催化和海上霸权的兴起,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贵族阶级。中国改革开放只有四十年,虽然取得的商业成就已经让西方惊叹不已了,但对于西方贵族来说,也许中国的新贵阶级只是土豪,普遍的浮躁和抄袭是他们对于中国新贵的看法。其实任何事物都有其发展规律,如果看过《了不起的盖茨比》,就知道西方社会的新贵阶级也是一样的浮躁,甚至更加疯狂,毕竟东方人还有儒家思想的约束。

西方人不喜欢某些中国人,还有一个原因是某些中国人在公共场所不知道约束自己的言行,影响了别人或者公共秩序。其实这个问题和中国商人的问题是一样的,素质的提高也是有阶段的,需要时间积淀。英国在工业革命初期,民众的公共意识和个人素质也是不高的,经历了一百多年的发展才是我们今天见到的样子。想当年中国仁义礼智夜不闭户的时候,西方还是蛮夷时代,连澡都半个月不洗一次。

西方的个人素质虽然普遍高,也总是给人彬彬有礼的感觉。但只要牵扯利益问题,西方人是睚眦必争的,就算父子和配偶之间也是如此。而中国社会的核心其实还是人情社会,讲究关系和情感。中国以前的法律是不到村落的,那里靠氏族关系和宗族的力量来管理,也正常发展了成百上千年。这方面也没有好坏,西方的法律和游戏规则清晰,人际关系简单,但人情相对淡薄。中国有很多情况游离在法律和关系之间,界限没那么清晰,但人情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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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生和价值观

中国是发展中国家,需要追赶和西方发达国家的差距,因此动员每个老百姓都要努力奋斗。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国家树立了各种商业上成功的典范,以此作为榜样来动员民众。这样调动了广大老百姓的积极性,大家都努力工作,这才推动了改革开放四十年的辉煌成就。但就和社会制~度一样,任何事物都是有利有弊的。这样做不知不觉树立了成功学主导的国家主流价值观,每个人都为获取更多财富和物质而努力,甚至忽略了家庭和生活的的本质。而对于西方发达国家来说,快速发展的时间早过了,享受生活起码和国家发展同等重要。甚至在西方个人主义主导的价值观影响下,享受生活更重要。于是四处奔走努力工作的中国人与致力于享受生活的西方人各自守护着自己的价值观体系和生活理念。我游走在世界各地,见到的西方人往往背着包或者开着房车在旅行,而见到的中国人都走在商业会谈的路上。

但千万不要以为中国文化就是忙碌的、商业的。恰恰相反,中国历来都是重农抑商的,这几十年的情况其实是特例,只是中国为了追赶近代和西方的差距不得已为之而已,就和几百年前西欧崛起时忙于在海上争夺霸权一样的道理。中国历来的鼎盛时期,都是内修黄老、外示儒术,黄老思想才是中国人历来的修身之道,两千年来都是如此。老庄讲究天人合一、讲究功成身退天之道、讲究道法自然,一切都是围绕自然进行。中国的儒释道,儒家解决的是人与人的关系、道家解决的是人与自然的关系、释家解决的是人与本心的关系。如果真正能把儒释道理解并和人生结合的话,那么应该是纵贯古今东西无出其右的。正如南老所说:“佛为心,道为骨,儒为表。大度看世界,从容过生活……”

说了这么多,不是为国家唱颂歌。我是客观承认中国在科技和商业规则与西方的差距的,也承认某些国人的素质不高给国家形象拖了后腿。甚至我也不认可国人为了财富和物质这么拼命的工作,忽略了生活的本质。但我想说这是中国当下阶段的时代特点,是发展中国家的必由之路。这个阶段西方也经历过,五十年以后的中国也许就没有这些问题了,一百年以后可能西方社会这些问题反而比中国突出。任何事物的发展都不能离开所处的时代和发展阶段,仅此而已。我写此文特别想强调的是,不能由于中国现阶段发展的某些问题,就认为西方什么都比中国好,甚至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中华五千年的文明留给我们的是博大精深的文化遗产,我们一定要深刻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在很多方面都是早于或者优于西方的,我们一定要树立自己强烈的文化自信心。

至于个人生活,我认为其实不应该受东西方文化差异的约束,每个人都可以自由的把自己定义为地球公民。如果你喜欢人情味更足的关系社会,那么就生活在中国; 如果你喜欢按照法律和规则办事,那么就去西方生活。如果你希望在事业上有更大的抱负,那么就别错过中国发展的班车; 如果你崇尚简单生活小富即安,那么你可以去西方,也可以在中国过着与世无争的黄老生活。但无论在哪里生活,我们骨子里都是中国人,一定要深刻的认识到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树立自己强烈的文化自信心。不管我们生活在美国还是欧洲或者澳大利亚,多少年之后,我们也许还是要落叶归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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