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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可是温度还是没有明显降低。

尸检人员来了之后，为了不妨碍工作，他们就来到了篮球场。据北杨说，是想要趁这个机会回味一下大学生活，于是才有了刚才那一番感慨。

北杨在初中的时候开始接触到篮球，不过他们学校的硬件设施很差，只有一个篮球场，而且锈红色的篮球架好像随时都会倒下来。但是因为学校中考的成绩一直是县里最好的，所以这个又破又小的学校依然很受欢迎。最可笑的是，学校竟然一点也不打算改善一下，艰苦的环境反而成了这所学校的一个宣传点。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贴在学校门口的这几个大字倒是每年都会换一张新的。

不过让人感到欣慰的是，学校离县一高的操场特别近，而且还对外开放。那时候晚上下了自习之后，北杨总会约小伙伴儿一起去那里打上一个小时。有时候还会有女生来给他们送水，昕茗也来过几次。

北杨也喜欢和她一起在操场上一圈一圈地走，有时候分享一下各自班里发生的事，有时候两人都不言语，却也不会因为没有话题而显得尴尬。

“如果以后也能来这里读高中就好了。”那天，昕茗走到亮着灯的教学楼下放慢脚步说。

一高晚上的自习比他们下得晚，所以他们去操场的时候高中生们还在上课。

“那就说好了，以后一起来一高最好的班。”北杨颇有自信地说。

“好啊。”昕茗本来对自己并不是太有信心，可是现在她内心充满了斗志。

“如果我当时没有参加什么自主招生考试，就可以和她一个学校了吧。我明明可以来一高的，即使不在宏志班又怎么样，那样昕茗就不会选择走那条路。她一定很生我的气，我没有信守诺言。”每次想到这，北杨都会有很强烈的负罪感。

“前辈，你会打球吗？”吴楠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去试试就知道了。”北杨也意识到，一直在球场外面站着不进去反而会引起注意。

吴楠没想到前辈打球这么厉害，投篮的姿势十分标准，上篮的时候也显得十分轻盈。因为没有人防守，所以他几乎百发百中。

“对不起啊，工作之后就再没打过，有点兴奋。”北杨忽然意识到自己控球的时间有点长，显得很不好意思。于是他把球传给了那位本来一个人在这投篮的同学，吴楠则一脸崇拜地跑到他跟前。

“前辈好厉害，深藏不露啊！”

“哪有，只是毕业了就再一直没机会打。”

忽然，一个拿着编织袋捡垃圾的老人引起了北杨的注意，他想起了死者那身同样破旧的衣服。几乎同时，他感觉到了手机振动，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是郑北杨警官吗？我是这次案件的尸检人员。”北杨按了接听键之后听到对方说。

“我是，结果出来了吗？”

“死者，有很大可能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