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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杨，我真的一无是处吗？”

郑昕茗的声音不停的脑子里回荡，但是现在她已经不在了，那是郑北杨听到昕茗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们俩从小就在一起上学、玩耍，从幼儿园到初中一直是同一所学校。郑昕茗就像是北杨的影子一样，北杨也一直拿她当亲妹妹看待。他们俩的成绩都很好，都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这种没有间隙的关系还是在中考后结束了。他们本来约好一起考县一高的宏志班，可是北杨考前忽然发高烧。虽然也去参加了中考，可是脑袋却是昏昏沉沉的，但是他并没有告诉昕茗。

“感觉怎么样，有把握吗？”昕茗一见到北杨就问。北杨平时的成绩比她的成绩还要稍微好一些，而且还更加稳定。她大概觉得北杨一定考得比自己好，毕竟连她都觉得这次考题一点也不难，就连数学最后的压轴题她都很有把握。

“还行吧，不过总算是把题答完了。”北杨呼了一口气说。

“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呀就别谦虚了，大学霸！”昕茗还是第一次见北杨考后是这种表情，不过她还是不想破坏终于“解放了”的好心情。

北杨没有说话，气氛忽然就有一些尴尬。

“请我吃那个吃了牙齿会变黑的冰淇淋好不好，今天终于有时间可以去尝尝了。”昕茗撒娇似的用肩膀撞了一下眼前这个略显颓废的男生。

那天他们真的很开心，后来不光是牙齿，北杨的脸上也被眼前这个调皮的女孩儿抹了好几块儿。

但是之后的一个月他们之间都没有再联系，昕茗知道北杨在准备去市重点的自主招生考试，就忍住没有主动联系他。

中考成绩出来那天，北杨先看到了昕茗的名字，全县前十名。他看了两遍前五十名的榜单，确认了没有自己的名字之后就回家了。很快，学校大大的海报就贴到了他们的小区楼下。

直到自主招生出成绩的那天，北杨才敢出家门。

“你好，是郑北杨同学吗？我是市一中招生办的老师，你以自主招生考试第七名的成绩被我校宏志班录取。”一个女老师语气缓和得说完这些，就像是一套固定的说词，中间都没有给北杨留有回答的时间。

“是的，我是。”他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后面的交谈便是老师告诉他什么时候以及去哪里报道，最后还不忘鼓励他高中也要继续努力。但是他已经迫不及待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妈了，这些天爸妈都在为他感到担心。要不要告诉昕茗呢，我们约好的要一起在县一高的宏志班的。可是即使我不去市一中，以我的中考成绩也去不了县一高的宏志班啊。

“她大概已经知道了吧，还是等她联系我吧，如果她怨恨我不与我联系，我又怎么好意思跟她说这些。”北杨心里想。

直到北杨去报道那天，他才收到昕茗的短信：要加油哦，即使不在一起也要一起努力！

“你也是。”北杨简单回复一句。他本打算有时间给她回个电话，可是也不知道说什么，不如等过一段时间了解了学校，跟她讲一下学校的情况。但是重点高中的节奏都特别快，慢慢的北杨就忘记了这回事。

等他们俩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北杨觉得昕茗好像长大了。她不再是那个喜欢粘着自己的小女孩儿了，独处让她显得更有气质。她喜欢画画，但是画的很随意、生动，一点也不刻板。

“等以后我们昕茗成为画家了，可一定要给我签名哦。”北杨跟她开玩笑，但是他是发自内心喜欢她画的画。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高二了。

那天，北杨刚拿出数学课本，离上课还有两分钟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昕茗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难道不也是要上课了吗？”他心里这样想，但是他还是出去接了。

可是不巧的是，他刚按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他的班主任、也是数学老师走过来了。他赶紧把手机收起来，装进口袋，不过没有挂断。班主任是明令禁止带手机的，如果发现不仅要没收，而且还要联系家长。

“北杨，我真的一无是处吗？”他在收起手机的那一瞬间听到一个略微颤抖的声音。

但是他没有说话，不过也没有机会说话了。因为当时，昕茗正站在十六层高的学校行政楼楼顶。等他走到座位上，小心把手机放到耳边，准备用耳语告诉昕茗他正在上课，晚点回给她的时候，他听到的是“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