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秀丽的翠翠,在渡船上清凌凌地生活着。茶峒小城最有名望也最富庶的当属船总顺顺,他的两个儿子从小悉心教育,学得了做人的勇气与义气,结实帅气,为人和气,不骄堕不浮华,在这座小城里,父子三人赢得了普遍的尊敬。
第一次端午节的黄昏偶遇,因为误会翠翠骂了傩送,他非但不生气,还派伙计护送翠翠回家,并逗翠翠:“也不怕大鱼吃了你!”让翠翠心生好感,产生了懵懂的情谊。但傩送并没有对翠翠表示特别的好感,在哥哥天保请媒人去说和之前,傩送从未展现自己的勇气,给父亲或者哥哥说自己喜欢翠翠,更毋庸当面给翠翠表白了。
第二次邂逅,是在两年后的端午节,傩送借送酒葫芦的机会,邀请翠翠和祖父去自己家看赛龙舟,也没有跟翠翠说上几句话。龙舟赛前,翠翠因为听到财主给闺女以一座碾坊做陪嫁,意属傩送,暗自生闷气。和傩送迎面相遇,也赌气不跟他讲话。但看到傩送在船头镇定自若地指挥龙舟的英姿时,翠翠脸红心跳,内心波澜涌动,少女的羞怯,家境的贫寒,财主闺女的优势,纠结在翠翠心上。如果傩送把对伙计说自己想要渡船,而不是碾坊的话跟翠翠说,暗示自己喜欢的是翠翠,恐怕就不会演变成悲剧了。然而,在见到翠翠时,并没有告诉她自己的想法,甚至一点暗示都没有。缺乏沟通,让少男少女遗憾错过。
第三次,傩送给翠翠唱情歌,翠翠在梦中听到了歌声,并飞到悬崖采到了虎耳草,心有灵犀,却没有点通。佛洛依德认为梦是人被压抑的愿望无意识的改装,翠翠朦胧的爱恋,亦不曾有明朗的意识。祖父多次征求她的意见,她从未明确表态。这种未曾涉世的羞赧与模糊,造成了祖父的迷惘,也让傩送不清楚情歌的效果,并没有果敢向前。
而天保呢?喜欢翠翠,就告诉父亲,请父亲找杨马兵前去说媒。从这一点上讲,天保对翠翠的爱,更直接爽利些。得知弟弟傩送也喜欢翠翠,天保选择公平竞争,而不是决斗,车路没走通,走马路——唱情歌,天保觉得不是对手后,主动退出,远行离开,结果掉到水下漩涡里淹死了。
傩送在哥哥天保溺亡后,没有与翠翠、更没有与老船夫沟通,自以为是,认为是老船夫不明朗的态度害死了天保,也觉得是因为自己和哥哥竞争,间接导致了哥哥的死,于是自我放逐,选择远行,让翠翠孤独守候。
阴差阳错,一波三折,终成悲剧。事实上,傩送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可情深背后,却隐藏着沟通不畅和自以为是。在他选择远行的背后,折射出人性的弱点,那就是逃避意识和缺乏担当。正因为这样,翠翠的原本单纯幸福的生活被打破,祖父离去,所爱的人不知所踪,只好日复一日,在渡口守望,等候那个也许永远不回来,也许明天回来的人。
田玲写于2019年1月15日星期二
田玲写于2019年1月14日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