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
父亲从县城回来,照例把稀瓜瓜往窗台上一放,我们几个小孩也照例盯上一会,咽几口唾沫乖乖走开。接着,父亲掏出一张16开的薄纸,黄色,薄薄的,上面印着两个端正的头像,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加文字。父亲递给祖父,祖父就着煤油灯,高高举起,凝视半天,咂摸一阵,不知和父亲嘀咕些什么,家庭气氛异常凝重,我们小孩子也不敢出声,只觉得那张薄薄的黄纸暗藏玄机,甚至有些诡异得吓人。之后,父亲将这张纸高高置于柜顶,除夕之日再由父亲仔仔细细贴于灶头。
饭后,父亲出门放了一串鞭炮,携母亲跪在灶旁,烧掉去年贴上去的那张同样的黄纸,口中念道:灶君爷爷上西天,只说好不说赖。然后把稀瓜瓜献在灶君爷的面前。
一番折腾,我们几个小孩昏昏欲睡,这时,母亲把献给灶君的稀瓜瓜拿来分给我们吃,又是一阵雀跃。我拿着那颗已失去形体,软成一摊的稀瓜瓜已没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