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彧子要一个小朋友把这张卡片交给阿居,所以当阿居看到这张卡片的时候,彧子已经离开活动地点了。
听到这里,我都会忍不住去想象如果我是阿居,如果我是彧子。
因为我想去体会阿居心里的快乐、喜悦,那种来自一个自己深深喜欢的那个人的感觉,也想去了解当阿居知道彧子已经离开的时候有多么的遗憾。而彧子对阿居又是怎么样的情感,才会让她为阿居写下这样一张卡片,附上浓浓的温情?
只是,很可惜的,阿居没能留下彧子的联络方式,而这张唯一能纪念的卡片,阿居把它放在背包里,而背包也在那晚回台北的火车上,被小偷整包给拿走了。
「我太累了,一上了火车就睡着了,没想到我的背包却被偷了。」
当时,阿居非常生气地跑到火车站内,在公布及寻找遗失物品的公告栏上,用很大的字写下了:
给所有在火车上偷东西的混蛋:
今天晚上七点半,有一辆由高雄发车开往台北的莒光号,如果你在第十一车第二十三号座位偷走了一个蓝黑相间的背包,那里面所有的东西你全都拿走没关系,但我只求你把那一张写着水泮居收的卡片还给我。
如果你看到这个留言,请把卡片寄到台北……水泮居收。
期盼你还有点良心……
当然,这个方法是失败了。因为完全不知道小偷在哪里下车的,就算小偷也在台北下车好了,他也不一定会回到车站里看见这篇留言。
等了好一阵子,卡片没有出现在我们B栋11楼的信箱里,阿居那一阵子的心情非常非常地差。
直到有一天,阿居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过了约莫一分钟,我跟皓廷都被他的叫声吓着。
原来他的手机里,有一通带着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以及一封简讯。
我是彧子,好久不见。
※像必须要走完的缘分一样。
本来就不太对劲的阿居,在那通简讯之后,他就更不对劲了。
有一阵子,阿居好像迷上战斗机模型,一连几天,只要一有空闲的时间,他都在跟那架战斗机搏斗。
直到前几天,我们B栋11楼的信箱里,躺着一封信,收信人是水泮居,寄信人的名字却用英文表示。那封信很薄很薄,从邮戳上看得出来是国际快捷。
「阿居,有你的信。」
我把信递给他,他很快地接了过去,却在拆信之后,开始沉沉的默然。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跟皓廷好奇地问他。
「就前一阵子,我跟你借衣服、借钱,还有摩托车时的事。」
「哇铐!那你也太会藏了吧!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你恋爱的事连说都没有说。」
「我们根本没有恋爱。」阿居苦笑着说:「根本,没有恋爱。」
我跟皓廷也沉默了,拍拍他的背,以无声的支持给他最大的安慰。
他跟彧子再一次相遇的感觉,连我这个局外人都可以感受到那一股快乐与兴奋。
虽然当时我完全不知道彧子的存在,只是猜测到,阿居这反常的举动,是为了某一个女孩子。
阿居很难得地向我借了白色衬衫,还有一条EDWIN的牛仔裤,为了让他约会更顺利,我还拿了一件绒布格子背心借他。
「你刚刚在叫什么?被鬼吓到喔?」皓廷好奇地问着。
「是啊,而且像开窍了似的,还跟我借衣服。」「没、没事,我收到一个讯息,现在有个很重要的约会,我马上就要出门去。」
「喔?女孩子吗?哇铐!水泮居恋爱了耶!」
「别乱讲,我跟她只是朋友,互相欣赏的朋友。」
听皓廷这么一说,阿居其实挺爽的。
我借了阿居一点钱,还有我的摩托车,我记得那天是星期六,下午的台北没有下雨,阳光小气的只露出那么一点点。
阿居跟彧子相约在捷运北投站的出口,因为彧子说她没有上去过阳明山。
阿居是个不太出门到处玩的人,基本上是个路痴,所以他们在北投附近迷路了好一下子才找到上山的路。
阿居说彧子带了相机,沿路东拍西拍,就是没有想到要两个人一起拍,为了这点,他在骑车的时候还懊恼了好久。
后来在游客休憩的中心吃东西时,剩下最后一张底片,彧子选了中心里那一大幅樱花照当背景。那是他们第一张,也是唯一的一张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