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文强和蓝玲发生了性关系,生活却出轨了,毫无征兆,文强用笔蘸着体内恐慌的胆汁,写下一封绝命书。拖着病恹恹的身躯出了门,出门之前将绝命书夹在书桌上一本书的某一页。
文强径直前往福禄精神病院,心爱的蓝玲子在那里等着他,毒辣的阳光考晒这大地,连蚊虫也羞赧起来,消失得无影无踪;文强无精打采的样子连自己都不想看哪怕一眼,潮热的空气裹着潮乎乎的下体,奇痒难耐,动物本能的冲动又寻上门来,他只能捋着墙根快步前行,转进一间公共厕所,直奔如厕隔间,托手的福,既快又惬意。
在所有人眼里,蓝玲都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女子,但是在文强眼里她却同正常人无异,与此同时,他相信蓝玲也是这么认为的,两情相悦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结果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无奈现实的摧残太过强大,文强完全扛不住了。
正被太阳烤的烦躁不安,“梆”!文强的右肩被狠狠地击中,倒在地上神情有些恍惚,眼皮无力嵌开一道缝隙,耳朵却能清晰分辨出有两个人站在头的两侧,“你还是不是人,连可怜的蓝玲都不放过,简直就是畜生!”说着说着另一个人开口了,“打不死你算是便宜你了......跟我去派出所......”
此时的文强完全瘫软,疼痛强烈地刺激着大脑,真是癞痢杀头没犟头。
02
文强强忍着谩骂声,其中一个男人的电话铃声响起,来回只有两句对话,自己等来的却是重重的两脚,一声“嗥叫”穿破喉咙,顿时汗珠簌簌而下,下体不幸中脚,疼的原地直打转,刚刚才惬意过,怎受得了这等力道。
过了许久疼痛没有消退,文强感觉下体湿乎乎的,指尖刚挨到一点点,就疼得身子一聚,抽出来的两根手指挂满了红艳艳的血。文强随即死死地闭住双眼,屏住呼吸,突然间痛哭起来,哭丧着脸,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
急诊大楼人山人海,男科诊室外却冷冷清清,文强立即被送进了手术室。
躺在病床上,静静地等待麻药退去药力,疼痛想藤蔓一样袭上大脑中枢神经,文强双手紧紧握拳,抬头乜视着走进来的主治医生,不动声色地听完了比论文还要唠叨的话,简直痛不欲生。
此时,门缝射入异样的目光,一男一女夺门而入,上来拳脚相加,谩骂声充斥着病房冰冷的空间,文强什么都感知不到,唯一感知的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直到忍无可忍,昏死过去。
第二天清晨,医生走进病房,病床上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面目狰狞。
03
蓝玲患的是精神分裂症,而且很严重,根本无法与正常人对话,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怎么会是文强嘴里所说的两情相悦呢?蓝玲八岁便被父母送到精神病院,一待就是十二年,父母悲恸至极,蓝玲十岁那年有了个小妹妹,从此蓝玲成了“孤儿”。
警方在文强的住处发现了那封绝命书,字字真切又悲怆:
我们的相识是一场意外,在我看来是上天特意安排,半年前的一个雨天,清晨东方刚刚开始泛白,我驾车行驶在机场回家的路上,透过车窗和绵绵细雨,发现路边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在玩耍,我狠狠地将刹车踩到底,空旷的马路上,昏黄的路灯下,一辆车,两个人,时间仿佛凝滞,刺耳声拖得很长。
蓝玲望着挡风玻璃后面的这个男人,转而用手遮挡住刺眼的灯光,我却看得一清二楚。
“小姑娘,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我抖擞精神问道。
“永定路521号。”
说完,蓝玲坐上副驾驶,汽车缓缓前行,一路上欢声笑语。到达目的地后,我实在想不明白精神病院和小女孩有什么关系,望着蓝玲的背影,暖意融融。
随后的日子里,我数次来到永定路521号看望蓝玲,她穿着和所有病人一样的衣服,但是我丝毫意识不到她和其他病人有什么相同之处,她爱笑,眼神充满爱意。就在四月十一日那天,她溜了出来,就在我家里,她情意浓浓,我们相拥,缠绵......
之后我受到了来自周围世界的鄙视、攻击、诽谤......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爱情就如此不堪,如此得不到认可,我没有自己的生活,也没有了人格,无休无尽的噩梦让我无法存在于世。
直到我看到了精神病院传来的监控,监控下蓝玲异于常人的举动,我惊愕无比,我不敢相信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这本书给了我答案,就在绝命书所在的这一页告诉我:蓝玲只有在我面前才是正常的!我明白了事实的真相,可我不再留恋这个世界。
再见,我的蓝玲。
——2016年8月11日
04
文强从旁边病床抽屉里偷出安眠药,当晚服下一整瓶。
蓝玲依旧还要待在精神病院里,父亲接到电话把她送进医院,从电话里得知,蓝玲怀孕了,喜怒无常的她亲手断送了肚子里的生命,和自己做母亲的权利。
蓝玲活下来了,文强的离去,她的另一面也将永远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