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铭告诉我,他是我们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的,后来分配到市立图书馆工作。他非常敏感,虚荣,常常很幼稚的吹嘘自己。他以他的朋友为荣,那些朋友里有纪检委书记的儿子,有石油公司的领导的儿子,还有后来电信公司的老总,他总爱在人前吹嘘他的这些朋友。
我当作可有可无的一件事来听。我不觉得那些朋友有什么不好。刚开始,他常带着我和他们一块儿打麻将,这些朋友的女朋友都是一些所谓的坐台小姐。她们打扮时尚,有着美丽姣好的容颜却被厚厚的粉渍遮盖了。上帝给了女人一张脸,可是女人还要再创造一张脸。说这话的很可能是位男士。她们不知道知不知道这是一种在某些人心中符号式的浓妆艳抹,会给她们带来一些误解与麻烦。若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对某类男士确是浓妆艳抹总相疑。
不过,女孩子不自信的时候,会打扮打扮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天生丽质毕竟是少数。女为悦己者容,见仁见智,因人而异吧。有段时间,铭就带着我,和他们混在一起。在酒店开房打麻将。我想跟铭在一起,不管他和谁在一起。不过,我的麻将打得不好,常常有14张牌,他们很快就不喜欢和我玩了。
我也每天和铭一起去上班,去他们图书馆,他值班的时候也不例外。形影不离。他就这样让我跟着他。也不管领导同事的眼光。我在市图书馆里阅读了大量书籍。铭供养着我,小小年纪。因为我不愿意步入社会。我们的生活简朴。偶尔,他们的老同学会叫我们出去玩,去K歌什么的,我们俩很随意,很休闲,有一次,两个人都穿着人字拖,手拉手,去赴我们的夜宴。他的初恋是他的高中女同学。名字是石。上大学时去了北京,后来被一个高干的子弟追求,就慢慢的和铭分开了。毕业后和高干子弟结婚,可是非常不幸福。不幸福的原因她没有说,我们也猜测到了一二。那一年,她落寞的从北京返回家乡,来找铭,铭已经有了我。我不知道,石是铭的初恋。每次傻乎乎的和他们在一起玩。有一次,铭惹我生气。我哭了。他的一个哥们逗我,总之是用一个小孩子的玩具,不知怎么,我破涕为笑。眼睛里还含着泪水。
石,讪讪的,也笑了,笑的极不自然,很勉强。
终于,有一天,铭的一位朋友全儿,告诉我铭和石曾经有过的恋情。我又怒又悲。不知怎么发泄,把一件到脚踝的长裙用剪子极速的剪到膝盖的位置。那时的我的衣裙都是长长的,最短到小腿。这个朋友被惊到了,他没有想到我是这样的反应。慌了,夺下我手中的剪刀。后来,我们和石就没再见过面,铭说,他们之间唯一发生的就是,石决定回北京了,请铭去送她,她在去飞机场的出租车里,让铭在她脸上亲一下。铭就亲了她一下。我记得有一天,我怎么都找不到铭。可是那是不是一天,已经不重要了。重要吗?不重要吗?不重要了。想起大话西游里至尊宝的自问自答。过了五百年,我们还想找到原来那个人吗?
全儿性格很怯懦,铭一直说他心里阴暗,嫉妒他那些混得开的朋友。我倒也没觉得,只是觉得有些人想要帮助你,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帮助你的真确方法。因为他们尚无余力。全儿是善意的,有一次,我和铭和全儿一起去骑马,我喜欢骑快马,一马当先,飞奔了一回。全儿的马紧紧跟随。等我们都停下来,他惊魂不定的说,我好怕你掉下来,紧紧跟着你。全儿告诉我,铭的妈妈不想让他结婚。
那时候,我们住在三姨借给我们的小屋里,后来辗转住在爸爸妈妈搬离后的旧房子,再后来搬到我们一起租的部队家属宿舍。铭祖母留下来的房子,一直被出租,他爸爸妈妈已经返城,他们就收一点房租,自己却挤在一个不足50平的小屋里艰难度日。有一次,我去他们家,
看到他家中这番情景,就说,叔叔阿姨在一起这么久不离不弃,好羡慕。没想到,他妈妈听了很反感。用一种尖利的声音说,我没有遇到更好的,遇到更好的,我早离开他了。我目瞪口呆,不知该不该再留下去。
我对父母总是感激的,可铭对我的这种情感嗤之以鼻。他说,他们不过是床第之欢生下我。从小把我放在祖母家里,我上高中,他们才回来。我想,铭在心底里渴望父母对他的爱和我是一样的。
有了铭以后,昕来的少了。有一天,柳也来了,昕也来了,还有爸爸妈妈喜欢的那个年轻的工程师波,因为他要去另一个城市工作,我们一起为他送行。一场为了告别的聚会。我们吃罢,唱罢,我们几个女孩子都挺高兴的。我的高兴是没心没肺。因为我明知道波非常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