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已经离我们这个时代的人,越来越远。我问了一些朋友,现在回想高中那三年,还有什么感觉。
得到的回答,大体是这样的。
“那三年,全是围着一个人在转。”
“三短一长选最长,三长一短选最短。长短不一要选B。”
“后悔没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无忧无虑想干嘛就干嘛。”
“毕业那天,我应该表白的。”
高中那三年,我们选择自己的喜欢的、想要的方式,去挥霍时间。我们都用力想把属于自己的时间过好,当我们回头看的时候,就留下了数不清的段子和忘不掉的笑容。
两天前,一个好朋友和我聊起了高中。他问我说,高中的时候,我们究竟是怎么玩到一起的。
我没有办法回答他,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好像就那么玩着玩着变得很好了吧。
如果说非要为我们的友情,找一个起点的话,我想,应该这样的一副画面作为我们的开始。
高二的时候,在我们学校的停车场,我牵着重要的人和他相遇。那时,他身边同行的也是一个女生,是他很喜欢的女生。
然后,我们两个就很幼稚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说:没看见没看见。
就这样,几乎每天,我们都能在停车场相遇,而这一句没看见,就成为了我们打招呼必备语。
朋友还说,其实在高一我们两个班级篮球赛的的那天,我和他的朋友发生了冲突。原本见不得朋友受欺负的他,那天竟然没有任何感觉,因为他觉得,我们将来有一天,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有时候,男生的直觉,也很准阿。
①
挚友
他这样的念想,让我想到了又一件事情。在高一的第一节体育课上,我们就产生了矛盾。原因很白痴,就是因为两个人站队列的问题。
他插队,我不想让他插队。男生之间处理问题的方式,都趋向于简单化。一言不合,那就动手呗。
可是那天,我们谁都没有动手。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没有动手,但是相互看不顺眼是中所周知的事情。可后来,我和他关系就开始缓和,再到最后,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这一切就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我高中的同桌,曾说:在高二分班后排座位那天,他一直祈祷不要和一个人做同桌。那个人就是我。因为我看上去很暴躁、很难相处,因为我打球时的样子像打架。
而我,在发现他是我同桌的时候,我也是排斥的。因为我觉得他很娘。
但命运就喜欢开玩笑。我们两个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同桌。
然后做同桌不到一个月的我们,就在课堂上差点动手打起来。可到后来,莫名其妙地,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深入地了解后,其实他也不是很娘,只是有一点娘。
而他说:我不是很难相处,也不是很暴躁,而是非常暴躁。
可能在那个简单的时间段里,第一眼看到一个人的时候,你觉得你根本就不会和他发生什么。但随着时间线的发展,你会发现,现实给你打了一个鲜红的叉。
②
热血
我问一个好朋友,高中的时候, 留给他什么事情印象最深刻。
他毫不犹豫地说:打架啊。就在年级老师办公室门口打的架,非常爽。
那天,他和一个男生动手,原因有很多版本,但比较可信的版本,就是那个男生放学的时候跑得太快,撞到了他的女朋友。
青春期男生的热血总是很容易被点燃。如果连自己的女朋友都护不住,只能说明你无能。
他立刻就火冒三丈,但他还算是儒雅。他拉住了那个男生,只说了简单的两个字“道歉”。
可那时候,道歉对我们这种年纪来说,似乎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哪怕是自己错了。
那个男生很不爽,嘴里还骂骂咧咧动手推了他。而后,他就暴走了。是的,那个画面你们可以想象一下。书包直接丢到一旁,直接跳到那个男生身后一通猛锤。
后来,惊动了段长。段长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两个人分开。
可能老师总以为挨打的那一个,才是受欺负的。所以段长问他:你怎么回事?干嘛动手打人。
他很不屑地指向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生说:是他先动的手你没看到吗。你去问他啊。
我还问了一个朋友同样的问题,她的回答也说是打架。
我问她,那你现在想起来,是什么感觉。
她说:牛逼啊!
在那个容许犯错的年纪,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地让我们的身体跟着感性走。我们一点都不怕,如果这个做法是错的会怎么样。
可现在,为什么每走一步都有如履薄冰的感觉。
③
努力
我问发小,现在回忆高中三年,是什么感觉。他回答说:无忧无虑。
那时候,他不用像现在这样,每天都在为车房的事情发愁。那时候,他不用考虑未来的生活需要靠什么过下去。
可他后来又说,那时候,没有什么是努力做不到的事情。
他想要拿下市里排球赛的冠军,于是他割出了放学后一个小时学习的时间来苦练。然后,他拿下了冠军。
因为排球赛,学习被耽误了。在比赛过后,他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成功追上了进度,再一次在考试中,回到了理想的排名。
在那时候,所有的认真似乎都能得到相应的回报。
比如,背知识点背到在桌上睡着;
疯狂进行题海战术,一星期用掉七根笔芯;
刻苦练习一项技术,脚掌挑掉了不知道多少个水泡;
那段日子,我们知道方向在哪儿,知道怎么努力,并且还对自己有点狠。可现在,我们不得不接受:很多事情不管我们多努力,就是得不到。
比如想要的工作,想要的对象,想要的生活方式。
④
充实
我弟在考体育生那段时间里,日子过得很苦,可他觉得那段时间,是他最珍惜的回忆。
那时候,在师范学院参加集训,一天要训练10个小时,常常训练过后,整个人就像阉掉的黄瓜菜一样。
之所以让他珍惜的原因是,那时候他有很多的朋友和他一起受这份罪。
在最后一圈冲刺的时候,他们彼此会呐喊加油。就好像每个人都是一位将军,从口中喊出进攻的口号。就好像每个人又都是一位冲锋士兵,将恐惧、不安、亢奋全部融为口中的一句“杀啊”。
在第二天没有训练的日子,他和那些体育生会偷摸着翻出宿舍去喝酒。虽然,知道喝酒不好,但是训练积攒的情绪,是需要发泄的。
当说起是怎么熬过来的时候,他说,很庆幸有这么一帮人陪着他一起吃苦。
那时候,在压力最大的高三,连我们最讨厌的人都在陪我们受虐。我们一遍又一遍刷着题目,每天属于自己的时间很少。很累,却又很充实。
高考对于高三学生来说,没错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但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要停步不前,身边总有人会拽你一把。哪像现在,一个人硬着头皮都要往前冲。
⑤
早恋
高一下学期的时候,她陪我度过了最难熬的时间。那段时间,我们每天都在聊天。
如果要说什么话是说着说着就认真了。
那答案应该是:我有点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我爱你。
那时候谈的恋爱,是小心翼翼的。就比如我去她家附近,时常就是和间谍一样,必须保持警惕,谨防被她的家人或者家里的熟人发现。
我们每天聊天会聊到很晚,上课的时候也在偷偷聊天,甚至为了周末也能见面,补习机构还选择了同一家,尽管上的班级不同。但是每一次节间的那10分钟相处,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也人觉得很宝贵。
在高三的时候,我们还讨论过要一起去上哪一所大学。运动会的时候,因为参加太多项目,中午在图书馆就靠着她的肩膀睡着了。她一直都没动,怕打扰我。两个人古怪的姿势就保持了整整一个小时。
后来,不断的吵架,让我们对彼此性格是否合适产生了怀疑。有时候看到了真相,却还不能完全接受真相,更不能在真相中游刃有余,真的很残忍。
分手了,不等到毕业季,就分手了。
朋友常问我后悔不后悔。而我的回答,永远不会改变。
不后悔,是因为前任也曾是对的人,而那时候的恋爱,在一起的条件很简单。只要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就足够了。不用考虑其他的问题。
最后
《最好的我们》播出的时候,很多朋友都说很好看,甚至还有人动容落泪的。
因为朋友圈,我去看了一遍。看过之后,我有些明白他们的感受。
如果是刚刚高考完,在看这部剧的时候,感觉不会那么强。可现在回头看的时候,那些剧情像极了我们身上曾发生的事。
文理分班的纠结,好朋友的分开,为喜欢的人努力。这些都是足以打动人的地方。
在这些剧情里,我们仿佛可以重温我们的那些无奈以及曾经的勇敢。
高中那三年,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们大多数人怀念那时候的好时光,我想更多是因为那时候每天都不用太焦虑吧。
也许现在我们成为了更好的我们,但与之对应付出的,是一些我们曾经看上去很幼稚却很宝贵的东西。
陪你嬉笑走过校园的人,一往无前不害怕的勇气,自信不失理智的努力,痛并快乐的奋斗日子,青涩单纯简单的恋爱。这些曾经在我们身上出现的痕迹,希望它们不会因为被无情的社会现实而消失。
我们回不到过去,但是留下的东西,却应该陪我们一路成长。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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